贺云起这将将跃出洞穴,便大步走向宿云澜,问道:“云澜,可有遇着什么事?”
“没有。”宿云澜摇头,他借着贺云起的力站起身来,稍稍缓了片刻,才将贺云起的剑鞘递回。
“没事就好。”贺云起收剑入鞘,道:“我们再往前走走,若有水源,也好暂做休整。”
“好。”宿云澜对贺云起的提议没什么异议,二人并肩而行,不时能听见些动物窜动的声响。
这山里的路不好走,藤蔓错综复杂的蜿蜒生长,不止遮蔽了天光,也挡了路。
地势也潮湿崎岖得厉害,每走一步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半点不见前人行过的痕迹。
贺云起砍了根山竹做杖,在宿云澜前头些开着路,他们现在应该是处在山谷之间,若向下走,大概能找到水源。
得见野蕉叶时,贺云起也听见了潺潺的水声。
他回身拉住宿云澜,道:“云澜,跟紧些。”
“好。”
越往下走,路就越陡,宿云澜目不能视,贺云起着实很担心他。
好在,宿云澜虽有些脚步踉跄,但没有摔着。
夹在两山之间的溪流很浅,清澈可见溪底石子,石头上覆了青苔,任由溪水淌过,漾起浅浅水波来。
两岸树丛斜倚,被这溪流隔出一道界限,又透过树缝间,泄下薄薄天光来。
贺云起站在岸边,静看溪水潺潺,那清脆悦耳的水声,叫人心都舒缓几分。
贺云起捡起岸边干燥的石子,围了个火灶出来,他熟稔地生了火,安置好宿云澜,又忙着做别的去了。
他挽起衣袖,用水囊装了些水,复挽起裤腿,赤足踏入溪中,轻轻翻动着石块,伸手向下摸去。
这溪水中的鱼虾不少,贺云起抓着的也不少,那滑腻腻的鱼儿在他手中摆尾,贺云起只看一眼,便将它们都放了。
溪水里的鱼儿太小,都抓了也不够炒一盘菜的,倒不如把它们放了。
好在,石底的河虾不小,捉了做菜也是十分不错的。
没一会儿,贺云起就抓满了一小篓子虾,他将虾篓放在岸边,此刻别说衣袖有些打湿,脸上也沾了不少水渍。
贺云起抹了把脸,又后知后觉般松开手,英挺眉目间难得染了分迷茫。
虽然想不起来,但他从前大抵是有些在山里生活的经验的。
山野中的植株,多数贺云起看一眼就可以辨别出它是否有毒,或者可食用。
这抓鱼摸虾,似也十分熟稔。
贺云起抓了把自己略显凌乱的马尾,把虾篓也放到了宿云澜身旁去,他道:“云澜,我刚刚在路上,看到附近有不少能吃的东西,你等我去找找。”
“好。”宿云澜探出手,理了理贺云起鬓边沾湿的发,轻道:“辛苦了。”
贺云起被他这一碰,当即慌乱起身,耳根更是薄红一片,此刻,他都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感激。
宿云澜看不见,自然不会发觉他的异样
“我去去就回,你等我。”贺云起这话说得匆忙,走得更是火急火燎。
倒是宿云澜不紧不慢,靠回了树边。
他一个瞎子,除了言语鼓励,还能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