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世界,北域边陲,有一处绝地,名曰末日山谷。
但凡大荒九族中出现罪大恶极之徒,往往就会被流放到这座恐怖的山谷之内。
据闻,但凡进入山谷内的罪人,从无能活着逃出来的。
远远望去,末日山谷入口处被浓重的雾气所笼罩,看不出其中任何情形。
狂风肆虐,山谷之外的数千里戈壁荒漠中,到处飞沙走石,毫无人烟。
这一日,远远的,看见一个小小的黑点,出现在天地一线间。
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原来是一个行人的样子。
这个人走的不紧不慢,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末日山谷的入口处。
他头戴破旧斗笠,衣衫褴褛,一张满布胡须的面庞,隐藏在斗笠下的阴影中,看不清眉目样貌。
他就像一个行走了漫长旅途的行脚僧,周身蓄满了苦难的气息。
他看了一眼雾气弥漫的入口,定了定神。
他的手臂全部蜷缩在破旧的麻衣中,使得他的胸前高高隆起。
他深吸一口气,一步步朝着山谷内部走过去。
他应该知道,一旦步入山谷,那便是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但他仍旧毫不犹豫,走入了那一条传说已久的恐怖绝域。
山谷外尚为人间,山谷内,便是地狱。
他的腰脊挺得笔直,看去毫无胆怯之色,就像一个视死如归的战士。
他的身影很快没入前方的浓雾中。
处身浓雾中的他,一步不停向前走去。
他不在乎会遭遇任何危险,自踏入山谷之后,他已经将自己当成一个死人。
他看不见前方任何东西,索性闭着眼睛,只凭借微弱感知,向前行进。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气息,正被不可抗拒的力量一丝丝抽走,故而,他的形容在肉眼可见之中趋向衰老。
他大口喘着气,步履蹒跚,显得愈发虚弱。
突然间,他的面前豁然开朗,周边浓重的雾气,正如变戏法一般,凭空消失了。
这让他很不适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
他睁开一双混浊的眼睛,看清道路,继续前行。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必须抓紧时间,完成使命。
眼前的谷地相当宽广,地面很平坦,左右望去,便连一块多余的石头都没有,干干净净,这种异状让他难免狐疑,便略略犹豫了一下。
一个身影,突如其来出现在眼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此人恶狠狠看着来客,发出低沉的嘶吼,两眼翻白,看不见瞳孔。
与此同时,数不清的大致相同的身影,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将来者包围在中央。
“一切过往,当如镜花水月,不过一空。”
来者叹息,他的右手从麻衣中抽出,当空画了一个圆圈,圆圈内波光水影呈现,历历在目,赫然是一面可照见物事的镜子。
镜子缓缓放大,将堵塞道路的怪人们投映在了里面。
说时迟,来者一步跨出,竟然诡异地走入了镜中世界,浮光掠影中,偌大一面镜子凭空消失。
围堵的怪人们或许因为失去了目标,呆呆站在原地。
山谷深处一隅,一道光影落下,来者的身影凭空出现。
来者大口喘着粗气,他虽借助法器侥幸逃脱,然而体内生机已被大量吸走,实在虚弱到了极点,举步维艰。
他挣扎着继续前行,他必须要抓紧时间赶路,否则随时会倒下死去,那么,他的使命将无法完成。
周边,更多的怪人们出现了,他们齐齐发出阴风般的呼号,潮水涌来。
来者陷入重围,无路可逃。
来者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哗,一个小小纸人抖露在手中,被他朝后抛去,转眼间,这个纸人已变成另一个他,向反方向快速逃去。
所有的怪人,顿时被这个充满血腥气息的目标所吸引,竟无视来者,追向纸人化身。
纸人化身很快被怪人们捉住,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被怪人们碎尸分食。
来者脸部扭曲,身体颤抖,似乎感受到了那种五马分尸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