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广言以前就是县里财政局出身的,对于账的事他再清楚不过了,而且他看罗斌的平日作风也不是很满意,于是一气之下就在去县里开会的时候,单独找到了分管财政的常务副县长包伟东,可这不找还好,自从和包伟东说了这件事之后,虽然当时包伟东愤愤的表示一定要彻查此事,可后面却没有了动静,而且自己从那之后倒霉事是接踵而至,,自己的私家车被人放气、家里的玻璃常常半夜被砸,上小学的儿子经常遭到老师的刁难或者是被校外的小混混的围追堵截,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孙广言一家三口简直是苦不堪言,他想过会不会是罗斌和包伟东干的,可自己又不确信,因为这事太过荒谬,他始终也不相信这两个人作为县镇的干部,怎么可能会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直到前几天,孙广言去县里开会的时候,县长李玉民要单独见他,就在他正打算去李玉民办公室的时候,县府办的一个干事路过他的身边对他低声说,常务一会也要见他,让他在李县长面前仔细说话的时候,孙广言才确定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就是罗斌和包伟东造成的。
孙广言在陵安县工作八年之久了,县长李玉民也在陵安县上任三年多了,他是再清楚不过县里这些领导的性格的,李玉民是出了名的老泥鳅,老滑头,凡是能和稀泥就和稀泥,主要奉行的就是不得罪人,官场里这样的人很多,尤其是像李玉民这样年纪偏大又自知自己有多少金刚钻的干部,他们想的就是能在处级的基础上,在临退时最好再进一步,然后就坐等退休安度晚年生活了,所以正是因为孙广言知道李玉民的性格,那天果然便没有敢和李玉民去说这件事,因为他知道,就算是他和李玉民说了,李玉民的处理方式,也多半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这笔款项定下来是罗斌挪用,包伟东默许的,李玉民也是绝对不可能对二人,尤其是对包伟东做出什么严重处理的,因为整个陵安县的人大概都知道,陵安县政府真正的当家人是包伟东,李玉民的性格,是那种不争不抢,平时就爱好个写写字钓钓鱼的,对于县里的事物,他全权让包伟东揽过去,李玉民是绝对认为乐得自在的。
而就在几天前,当孙广言看到了新任县委书记的公示之后,孙广言便认为凌游是自己能够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他也做好打算了,如果凌游要是也同李玉民、包伟东和罗斌等人那般做派,自己顶了天的大不了低低头主动请辞,或者是要求去一个冷板凳上坐着去,惹不起自己总能躲得起,如果要是包伟东等人还对自己进行报复,那么自己就到市里、到省里的纪检部门举报,和对方拼了。
凌游听了孙广言的这些话,便明白了孙广言来找自己的意图,可老话说得好,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凌游也不能单单就凭着孙广言的一面之词就立即做出什么表示。
毕竟他现在连陵安县的土地都没踏上呢,对于县里攀枝错节的人物关系还不甚了解,况且谁又知道,孙广言会不会是把自己当成枪给用了呢,如果自己冒冒失失的就替孙广言义愤填膺的上任就轻易做出什么动作,这对他未来的路也是有绝对影响的,不过既然孙广言这么说了,凭借着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的观点,凌游还是打算待自己到了陵安县之后,了解了大概情况后,先将孙广言保护起来,毕竟人家也是有家有室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让其再受到什么伤害的。
不一会,内部装着烧红木炭的铜炉火锅就被服务员端了上来,里面的汤没一会都沸腾了起来,菜也上齐后,孙广言便说道:“凌书记,您喝酒吗?我陪您喝点酒?”
凌游拿着筷子摆了摆手:“酒就不喝了,快些吃吧,今晚你先找地方住一夜,明天一早就先回去吧,你的事我记下了。”
孙广言见凌游这么说,便赶忙点了点头,然后往铜锅里下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