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小段路,也没有必要坐马车。
苏潇走到了喻宅门口,发现门口都没个下人守着,便直接进去了。
喻子叶回到自家,这下高兴了,小短腿儿捣腾的很快,一路小跑,拉着苏潇说要找娘亲。
七拐八拐之后,苏潇被他拉到了后院,没见到方殷,倒是迎面撞见一个男人。
“然儿,你个小骚货,到哪儿去了?等我一会儿抓到你,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男人穿着一身湖蓝色的长衫,眼睛上蒙着一条黑布,从堂屋里面摸索着出来,一脸的淫笑。
“爹爹”喻子叶停下来,小声叫了一声。
他这一出声,男人顿时锁定了苏潇这边,直接就朝她扑了过来。
“小骚货,抓到你了!”
苏潇反应快,及时侧身躲开,只是后面是个盆栽,她一脚踩到差点儿绊倒自己,伸手扶了一下旁边的栏杆。
男子一扑不中,听到花盆的声音,又朝她一扑,只是这次失了些准头,直接扑到了苏潇身前的盆栽上。
扑通
男子扑到盆栽上,摔了个狗吃屎,底下的花盆碎裂,泥土洒的到处都是。
男子被摔的七荤八素,一把扯上下了脸上蒙着的黑布,没好气道,“你是死的么!看着我摔!”
他骂完之后抬头,发现面前站着的苏潇并不是他的爱妾,而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有些怔忡。
这会儿功夫,听到动静的方殷从后面过来。
见到一地狼藉,方殷赶紧过去把男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相公,你没事吧?”
男子甩开她,表情不悦,随即看向苏潇,“你是什么人?”
“这是住在咱们隔壁的邻居,苏姑娘,苏姑娘的相公袁秀才也是来参加科考的。”方殷生怕喻维金说什么难听的,连忙解释道。
喻维金闻言不屑的哼了一声,颇有些高傲,“这是你请来的客人?怎么随便就让进来,我还以为是然儿!”
害得他扑了个空,才摔成这样。
喻维金气急败坏踢了一脚地上碎裂的花盆,“还有这盆栽,乱放什么,害我摔了一跤。”
方殷好脾气的安抚着他,然后招呼下人过来将喻维金扶了下去。
“苏姑娘,不好意思,我相公他脾气有些急,你别往心里去。”
苏潇倒不至于为这点儿小事儿往心里去,只是刚才喻维金那德行,倒让她想起吕清河。
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喻维金刚刚应该是在和他的某个小妾玩儿捉迷藏。
吕清河原来就喜欢在府上和他的小妾这样玩,抓到了就剥衣服,也不管青天白日的,在院子里就能大行孟浪,简直恶心。
苏潇对方殷印象挺好的,能看得出来对方是有教养的闺秀,没想到找了这么个男人。
“苏姑娘别在这站着了,进去说话吧,尝尝我们到的新茶。”方殷邀请道。
苏潇本欲拒绝,但想想刚才的事儿,只怕拒绝了方殷会多想,觉得她在生气,于是点点头,“那就打扰了。”
“苏姑娘哪里的话,还要多谢你送叶儿回来,这孩子总是趁我不注意乱跑。”
两人在前厅落座,一个打扮娇俏的小丫头端上了茶水和糕点。
苏潇着意打量了两眼,发现这个小丫头和之前扶着喻维金下去的两个小丫头长得都还挺好看,应该是精挑细选过的。
她不禁在心里讥讽一笑。
喻维金应该会和吕清河相当一见如故。
都是明显的好色之徒。
“维金刚刚没有吓到苏姑娘吧?”方殷一脸歉意的看着苏潇,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她听到动静就赶紧跑了过来,当时喻维金已经摔在那儿了,出于对自家男人的了解,她猜得到是怎么一回事儿,很怕喻维金冒犯苏潇。
苏潇摆摆手,不甚在意道,“没事,我练过一些功夫,刚才及时躲开了。”
“那就好。”方殷转开了话题,“一早就看苏姑娘的马车出门了,不知这是从哪里回来?”
“去参加了一个商宴,结识了一些府城的商户。”苏潇端起茶杯,用茶盖儿撇开了上面的浮叶,轻轻抿了一口。
方殷闻言不禁有几分感慨,“想当年我还没嫁人的时候,也和父亲一起赴过商宴。”
“哦?”苏潇来了几分兴趣,她没想到方殷也是商贾出身,“方姐姐是哪里人?”
“我是盐州人,远嫁来到永昌府的。”方殷道。
苏潇眉梢微挑,颇有几分意外,方殷居然是盐州人?
“方姐姐居然嫁的这么远?”
“苏妹妹知道盐州?”方殷难掩诧异,“苏妹妹还真是见多识广。”
盐州地处偏远,在沿海一带,靠近岛国,一般人都是不知道的。
方殷从前说起自己的老家,许多人都不知道盐州在哪。
苏潇也不能说是见多识广,其实这都要归功于袁相柳。
前世她病入膏肓的那段时间,整日在后院那间屋子的榻上待着,袁相柳来看她的时候,就会给她讲一些外面的新鲜事儿。
当时最多提到的便是盐州。
因为在苏潇去世前那段时间,大盛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盐州来了几个远渡重洋的岛国人,带了一些新奇的玩意儿,像是琉璃珠子等一些东西,都是大盛朝从来没有的东西。
当时这在整个大盛都是很轰动的,另有一些商户寻到契机,开始造大船队,要去做海商。
这在当时一度成了街头巷间人们议论纷纷的谈资,袁相柳与苏潇说了许多,她也是因此才知道,原来大盛还有这样的地方。
苏潇没有去过盐州,但听说盐州距离永昌府要两个月的路程,极其遥远。
“我父亲是盐州的一个船商”方殷话家常一般,和苏潇说起家事来。
苏潇在方家待了一个时辰才打道回府,她和方殷相谈甚欢,也了解了许多盐州的事,有些是袁相柳曾说过的,有些是只有本地人知道的,很是开阔了一番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