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难民群中一个妇人站了出来,道,“夫人,主君,这两人刚才说的所有话都是假的!他们十恶不赦,抛弃妻子,把妻子送给匪首糟蹋,还经常欺负难民,还还还”
妇人一咬牙,豁出去道,“还趁我去河边打水,将我拖到树林里施暴,他们根本不配留下!”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章大夫和唐密错愕地看向妇人。
妇人是他们村子的人,这一路逃荒,丈夫和孩子都死了,平时他们对这个妇人多有关照,却都不知道这件事。
妇人原本也是不想说的,知道这种事最败坏女人家的名声,但她实在不想让这两个人有机会留下,所以宁愿把自己难堪的伤口刨开给众人看。
“你胡说!”黑脸汉子指着妇人,“贱人,你居然敢污蔑我们!”
“我没有胡说!”妇人有种英勇就义的决然,“那天傍晚我落单,独自去河边打水,他们两个起了歹心,把我拖到旁边的林子里,事后还告诉我不许声张,不然就杀了我。”
“事情就发生在三天前,我身上还有他们留下的伤,夫人可派人查验!”
“怎么早不说?”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妇人没有暴怒,只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哽咽着道。
“我知道村上的人都很照顾我,这事若说了出去,他们定会为我出头,到时候闹起来都讨不到好。”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苏潇当然相信那妇人说的是真的,也不可能派人查验再行侮辱。
她看着那两个汉子,“你们还有什么好说?”
两人都黑着脸,握紧了拳头,很是不服,又无话可说。
苏潇原本是想把人赶出去算了,如今却觉得不能就这么罢休。
那两人的妻子尚且可以说算是他们的内人,官府也无从管起。
但是受伤害的妇人和他们没有半点儿关系,强暴妇女这种事儿撞到她手上来,她总归要管一管。
苏潇伸手点了难民中四个年轻个高的汉子,吩咐道,“把他们两个给我押了,稍后送去县衙。”
那两人原本就已经在暴怒边缘,听到苏潇这话更是直接炸了毛。
黑脸汉子两步朝苏潇冲了上来,高高扬起胳膊,冲着苏潇挥下巴掌。
“你个臭婊子!给你脸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巴掌没落下,被半空中的一只手截住。
那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紧紧遏制住了黑脸汉子的手腕,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黑脸汉子瞪大眼睛,有些错愕地看向袁相柳,他原本以为所谓的主君是个不堪一击的白面书生,却不想力气超乎他想象的大。
而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袁相柳一脚踹在他腹部,将他踹飞了出去。
砰
黑脸汉子摔到墙根儿下,捂着肚子半天没喘上来气。
另一个汉子见状大惊,叫了一声,“你们居然敢动用私刑!”
黑脸汉子被激发出火气,忍过一阵疼痛后,从地上爬起来,又朝袁相柳挥拳冲了过来。
长脸汉子见状,知道讨不到好,干脆也破釜沉舟,跟着黑脸汉子一起上。
他们平时在难民营里耍威风惯了,觉得两个人就能收拾十几个难民服服帖帖,这会儿收拾袁相柳一个也不在话下。
“你们想干什么!”唐密腾地站起身,吼了一声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严华,“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主君!”
“不必。”严华还没有动作,苏潇就摆手制止了他们。
说话的功夫,袁相柳已经和两个汉子交上手了。
比起那日劫路的十个武夫,这两人可以说是毫无功法和套路,也就只有那一身蛮力,连袁相柳衣服边儿都没碰着,就被一人一脚踢飞了。
这次袁相柳可没留情面,两人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粗粗的喘着气。
苏潇只觉得扫兴,本想拿这两人给袁相柳练练手,结果这也太弱了,都没有袁相柳施展的机会。
不过,袁相柳刚才那两下子非常利落干净,看得出来比之前更精进了,这段时间的功夫果然没白练。
苏潇拍了拍手,挽上袁相柳的手臂,“小柳,你的功夫又厉害了好多!”
袁相柳收敛了面对外人的冷意,面对她的时候永远笑得温柔无害,“也是谢当家教得好。”
“我觉得你现在说不定比谢当家还厉害!”苏潇很兴奋,“什么时候他们那个二当家过来就好了,到时候你和二当家对对招,听说他是镇远镖局功夫最好的,不知道你们两个谁更厉害?”
“潇潇希望我更厉害,我就更厉害。”袁相柳半似玩笑道,说这话的神情却很认真。
哪怕他现在还不是更厉害的那个,只要苏潇期望,他都会努力练到更厉害的那个。
“你功夫居然这么厉害,你不是个书生吗?”严华也凑过来,他也被袁相柳的身手给震惊了。
“怎么和主君说话呢!”章大夫吹胡子瞪眼,纠正他的称呼。
其实章大夫和唐密也都给震惊了,万万没想到,像个文弱书生的袁相柳居然有这样一身功夫。看起来可是丝毫不比严华差。
严华也颇感兴趣,掌心顶着另一只手的指骨发出啪的一声,跃跃欲试道,“主君,你想比武何必找那个什么二当家,不如和我比画比画!”
“放肆!”章大夫朝他瞪过去。
严华的父亲原本就是个糙汉子,教得严华也是无法无天,少年心性,心里并无多少尊卑。
袁相柳并不在意这些小事,回了严华一句,“晚上回去再说。”
然后又吩咐他,“你把那两个人绑上,走的时候带上,送去衙门。”
严华对袁相柳这种有真本事的人非常崇敬,当即跳上前,接过大壮递来的绳子,把那两个人给捆上了。
他从前跟父亲学过很多本事,系的绳索也是非常牢,别人都不容易解开。
因为刚刚那一番碾压式的震慑,接下来再没人敢当刺头,整个询录过程异常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