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帘子都不拉呀?秀琴姑娘那身段是真好,我若是能住在大娘家一饱眼福就好了。”
“杨子商那个不中用的,居然半道上不行,平白吓着我们秀琴姑娘。”
“这青楼的人还真是败坏风气,难怪会闹出这等事来,听说他们常给男子用药,指不定就是吃了药又喝了酒,才会那什么的。”
众人有指责,也有艳羡。
正当这时,围在前面的人群传来一阵骚动。
四个衙役抬着一个人从楼里面出来,那人身上被裹着厚厚的好几层白布,只露出头发和脚丫,从身形能辨别出是个男子,估计就是杨子商了。
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
“这白布里面估计是赤身裸体的吧?毕竟是做那事儿的时候不行的,嘿嘿”有人发出淫笑。
“让开!都在这围着干什么!都给我让开!”
衙役呵斥众人,虎视眈眈
百姓们都怕官府的人,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衙役们抬着人离开了。
剩下几个衙役还守在留香坊门口,喝斥众人不准上前。
想也知道,楼里还有不少姑娘和其他客人,若是没有衙役守着,只怕百姓们都想进去看个热闹,那可就乱起来。
“潇潇,咱们进去吧。”袁相柳一直护在苏潇身边,此时开口。
“恩。”苏潇从远处收回视线,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人群。
听到动静的苏兰心也在这时下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苏兰心问。
苏潇把刚才那些百姓的议论和她说了一些。
苏兰心若有所思点点头,带着他们上楼。
回到自己房间,翠萍把门关上,苏兰心才小声问苏潇,“是你让人做的吗?”
“什么?”苏潇愣了一下。
“不是吗?”苏兰心看她这反应,就知道自己猜错了,“我还以为”
“你以为是我干的?”苏潇嘴角抽了抽,“我确实不喜欢杨子商,也派人跟着他,想给他些教训,但是他惜命得很,但凡出城身边都五七个家丁跟着,我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机会。”
而最近袁相柳科考,苏潇就更顾不上这事儿了。
她就算是真想动杨子商,也不会赶在袁相柳考试的时候,多晦气呀!
更不会用这种手段。
苏兰心微微颔首,“我知道了,我也就那么一想,既然不是你,那便是他自己命该绝吧。”
“我听那个妇人说,好像楼里面的男人都会用些药,说不定是他自己吃多了药,又喝多了酒,结果在激动之下就”
苏潇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没再继续往下说。
但意思苏兰心已然明白。
她在青楼这种地方,自然知道那些常用的助性药物。
不过杨子商这个人这般惜命,也知道那些药物对身体并不好,而且他比较年轻,不靠那些药自行也能发挥不错,应该不会轻易使用。
杨子商与那秀琴姑娘相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之前却都没什么问题。
苏兰心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正在墙边看画的袁相柳。
袁相柳是第一次来她这儿,她墙上挂了几幅恩客送的前朝真迹,袁相柳被吸引着。
苏兰心本来有些怀疑袁相柳,但见他神色如常的模样,倒真是半点儿异色和心虚都没有。
若非真无辜,便是很会伪装。
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说起来,这杨子商死了,我倒是能省下很多麻烦,可以随意回村了。”苏潇感慨。
自从出了上次那事儿,不光是杨子商做贼心虚,苏潇自己也警醒,怕对方故计重施,那之后她都不怎么回村子里了,监工都交给苏玉堂来做。
偶尔回去那么一趟,也都是带着四五个人手,如今当真不用了。
苏兰心也知道她的顾虑,突然想到什么,道,“我明日要回村一趟,如今没了杨子商这个威胁,不如你陪我一起回去吧?晚上咱们同住村中,还有个伴。”
“你回村干什么?”苏潇疑惑地看着她。
苏兰心早在自卖进青楼的时候,就已经和家人断绝了关系,也不会回去看家人啊?
“我们村子一个比较照顾我的姑婆去世了,我想去祭奠一下。”苏兰心道,“你也知道,苏家我是万万不会去住的,桐乡村距离我们村子不远,我想在你那儿住一晚。”
“这样啊”苏潇有些犹豫,“可是明日小柳要考府试,我”
“潇潇去吧,县试和府试触类旁通,熟悉了流程和规矩之后,都是那么考,之后还有院试,你不必一直陪着我。”
袁相柳走过来,手轻轻搭在苏潇肩膀上,对她一笑。
“放心,就算你不在,我也会努力考的,不会中途跑出去玩。”
知他是在玩笑,不过苏潇确实也松快了许多,第二次考试,毕竟不像第一次什么都不懂那么让她惦念了。
好像也是不用一直在外头守着?
于是苏潇便答应了苏兰心的邀请。
两人隔天一早乘坐马车回到了桐乡村。
苏潇与苏兰心的姑婆并不熟悉,也不好凑这种热闹,到桐乡村之后就下了马车,车夫继续赶着马车去了云河村。
苏潇在村路上慢慢往前走着,两个多月没回来,村里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瞧着更冷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