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成苏潇家的了?
苏兰心离村已经有许多年,对村上近来发生的事儿都不知道,早就忘了袁相柳这么个人。
苏潇正好趁机和她细细解释了一番自己成亲报恩的事儿。
早晚都是要说的,若是哪天苏兰心从别人口中听到,还一准儿很意外。
不如自己好好解释一下。
等苏兰心见了袁相柳,也免得闹出误会和笑话。
苏兰心对这种事从来都是很看得开,倒也没觉得假成亲有什么问题,只是对袁相柳很好奇。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村子里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以前就总听王翠花骂他。”
“没想到他还有这份手艺,可惜是去读书了,不然给我当个管家也是不错的。”
“美得你,我们相柳那可是将帅宰辅之才,怎么能屈才给你当个管家?”苏潇嗤之以鼻,“快吃你的大肠吧!”
“如此算来也是亲戚了,既然是成了你的人,那以后我想吃拌菜,岂不容易?下回你来让他给我弄一些拌菜带过来,替我谢过他。”
苏兰心支使起人来,那可是不嘴软。
苏潇并没有定准,说,“看看有没有时间再说吧。”
袁相柳最近每天下了私塾就回家弄雪花膏配方,温书时间都不多,哪有时间弄拌菜。
“雪花膏卖得怎么样了?”她才想起来问正事儿,“你今天找我来是要说这事儿吧?”
“嗯。”苏兰心点点头,“你当初留下的那几瓶我都已经卖了,前几天市价是十两银子一瓶,不过很快就又要涨了。”
“银子我今天一并拿过来了,一会儿吃完了饭让翠红给你,你拿回去。”
“顺便再给我送十瓶过来,我好接着卖。”
“这么快就涨到十两银子了?你还真是够厉害的!”苏潇纵使早有准备,也还是微微惊叹。
“我们楼里那些头牌,平时买一匹缎子都要十几二十两,花上百两也不稀奇,这雪花膏确实好用,都是有钱出没处花的主儿,最舍得在自己脸上下工夫。”
苏兰心轻轻拂过自己白皙的脸颊。
她这种知道银子中用的,往脸上花钱尚且在所不惜,毕竟花期越长,能赚的银子就越多。
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不愧是销金窟呀!”苏潇心里高兴着。
上次她给苏兰心留下了六瓶雪花膏,一瓶按十两算的话,她也能分成到四十多两银子了,这可比卖腊肠方子赚钱还要快。
“我给他们的也算是友情价了,都在一个楼里,我总要卖些人情,从这往后,便宜的我可就不卖了,有两个少爷想要送心上人,我开价五十两,他们也答应了。这批你把剩下的都给我留下,卖完了我让翠红去通知你,到时候你来取银子。”苏兰心道。
离开醉仙居时,苏潇脚步轻松,心情愉悦。
手上拎着沉甸甸的40多两银子,怎能不高兴?
而且,后面还是源源不断的利润。
果然这女人的钱好赚,富家女人的钱更好赚,她还得再多弄点新奇玩意儿出来,到时候一批接一批的新货上来,让袁相柳在科考之前就住上三进的大宅子。
想想都爽!
苏潇高兴得要飞起,袁相柳却没有这么高兴了。
二十多天的试验,虽说每一天都有进展,但是距离配制出一模一样的雪花膏来说还是很远。
原料用了一批又一批,银子流水一样花出去,废料扔出去一罐子又一罐子,袁相柳心都在滴血。
也不知最后能不能达成苏潇的期望。
这让他最近压力多少有些大,倒不是说苏潇给他的压力,只是他自己希望能帮到苏潇,所以很努力。
每天在私塾下了学堂之后,他赶紧往家跑,弄那些原料。
今天亦然。
夫子因为家中有事儿,提前了两节下课,袁相柳没到日落就早早回来。
到家附近,他越是加快了步伐,想着趁今天时间多些,再好好改进一下昨日的配方。
“小柳!小柳!”
正脚步匆匆时,身后突然有人唤他的名字。
走神想着别的事儿,袁相柳下意识停住脚步。
“怎么叫了你这么半天才停下!你这天天在苏家好吃好喝的,还把耳朵养聋了不成?”
王翠花气喘吁吁的跑上前来,一边埋怨他,一边大口喘着气。
自从袁相柳去私塾读书之后,每日忙的脚不沾地,和村民碰面的机会都少,就更不用说王翠花。
算起来,他好像有一个月没有看到王翠花了。
印象中那个尖酸刻薄的妇人,好像突然之间老了好几岁,脸上的皱纹深了许多,晒得也更黑了,瞧着好像也更瘦了,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不似从前干净,倒是一时让他觉得陌生起来。
不过,埋怨的语气还是从前那般,倒也不难回想起从前在袁家的那些日子。
袁相柳皱了皱眉,问,“有什么事吗?”
这一句话,倒是给王翠花问愣了,不光是和从前完全不同的语气,这个问题本身都让她感到意外。
“什么叫我有什么事儿?我是你娘!没事儿我就不能找你了吗?”
王翠花本来一肚子的火,顿时都朝着袁相柳倾泄过去。
“村路上碰见你老子娘,招呼都不打一句,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我问我什么事!”
“你和苏潇成亲一个多月了吧?除了回门那日在家里白吃白喝,半点东西不带,你可还有回来家里看过吗?你心里还有你这个老娘吗?”
“你姐姐成亲你都没有去看一看,你大哥回来你也不曾过来瞧一瞧,现在还好意思问我有什么事儿!养你这么大,真是白养了,我看你就是个白眼儿狼!”
王翠花吐沫横飞,可以看得出来,最近心里积压了不少的怨气。
骂人时似乎又找回了往日的精神模样。
袁相柳觉得,用夫子新教他的成语神采奕奕来形容都不为过。
他默默往后退了一步,避免王翠花的口水溅到自己身上,直截了当地堵住了对方的话。
“我已经入赘到苏家,你说的这些都与我没有关系。我现在是苏家的人,你们袁家的事儿,我若是去了是人情,不去也是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