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靠近过杂物间,我不知道那里还有没有骨灰盒了,更不知道小桃子为何会居住在那种阴森的地方,每次我问李三坡这事,他都会表现的神秘兮兮:
“嘘!不该问的别问,我怕吓到你做噩梦!
目送父女二人的身影走进杂物间,办公室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
我走上前,一把抓起话筒,目光看向对面墙上的崭新挂历,上面的年份显示为1993年12月9号。
“喂?王八吗?是王八还是李医生?”
“是我,王八。”
“来尸体了。”
“几具?”
“就一具,一个该死的倒霉蛋,我们在雪山深处的一个山洞中发现它时,它已经被冻成了冰棍。”
搜救队的人冲我发了几句牢骚,生硬地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尸体就被运来了,我抓上羽绒服,喊上李三坡下楼接尸,运尸卡车停在医院门口,随尸体一起带来的还有我们的午餐和晚餐。
我打开饭盒观看,饭菜相当丰盛,有红烧鸡块,辣椒炒肉,茄子溜肉段和鱼香肉丝,另外还给我们准备了两公斤速冻水饺。
搜救队的人在车厢里给我们递食物,边顶着风雪冲我大喊:
“大雪封山啦!出去的路被雪崩堵死了!后勤的孙主任怕你俩饿着,特意让厨师给你们赶包了两公斤饺子。”
“酸菜猪肉馅的!”
我接过所有食物,吃力地抱回到楼里,李三坡在一旁干站着,也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这个我倒不怪他,我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作为回报,一切粗活由我包圆。
食物抱进楼后,尸体这才从车厢里抬了出来,我出于好奇,掀开白布单瞧了一眼,嘿!是个女的,很年轻,很漂亮,瞧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双眼紧闭,嘴唇惨白。
李三坡跟过来瞧了瞧,问了句:“有机会缓过来吗?”
“没有了!”救援队的人大声回道:“我们发现她时,她已经死好久啦,早死透了!”
车开走后,我和李三坡一前一后,把女尸抬进屋,医院没有电梯,好在通往地下室的路没有楼梯,是个纯平的水泥大下坡。
我俩抬着担架慢慢下坡,我鞋底子有点湿,这大下坡本身也滑,我一个没留神,摔了一跤,屁股坐倒在地。
我一摔倒,担架也跟着往我这边一歪,女尸的上半身从担架上滑落,脑袋咚地撞在坡道上,血一下涌了出来。
我赶紧站起身来,把女尸重新放回担架,李三坡回过头来,半开玩笑地对我道:“本来人家还有一线生机,这可倒好,被你硬生生摔没了。”
我本想顶撞他两句,想想又忍住了,我本就是个懦弱胆怯的人,这个李三坡又高又壮,一身的腱子肉,眉眼中更是带着股说不出的邪气,一看就是个很不好惹的人,我可不想挨他的揍。
于是刚到嘴边的:“你少哔哔我!”硬生生变成了:“问题不大,等会我给她脑袋上缝几针就是了。”
我俩顺着下坡来到太平间,两人合力,把女尸放在了带滑轮的铁床上。
偌大个太平间,就这么一具尸体,我打开灯,快速脱去女尸的鞋袜和衣裤,将它们堆放在墙角,然后端来一盆热水,用毛巾擦拭女尸白嫩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