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安敷衍地说:“我没被砍过头,不知道,但是听仵作说砍掉了脑袋,尸首分离,但脑子还是有短暂的清醒,意识到自己被砍掉了脑袋,当然了,我也没经历过,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可怕!”他怔怔地看着徐平安,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是啊,这样死确实很可怕,而且还有很多人围观。”
顾驸马又开始哭了,“我怎么会落得如斯田地?都是谢蕴害我,谢蕴害我啊。”
“咎由自取罢了。”徐平安走了出去,估摸着也差不多时辰要去刑场了。
不多时,大理寺的衙役过来拖走顾驸马,他已经没有办法站起身来,全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力气。
谢骁为和宋昭灵策马走在前头,囚车在后面跟着,百姓跟随着要去看热闹,没有人朝他扔东西,只是唾骂之声不绝。
顾驸马长发覆面,往日的威风半点都没了,像极了丧家之犬,他努力想在人群里找家人的踪影,哪怕看一眼,任是谁都行,只要看一眼,都能减轻他心底的恐惧。
但是,他没有看到,连家中的下人都没有看到。
他忽然意识到,他死后是否无人收尸?大概顾家不会来给他收尸吧?
如果没人收尸,大理寺会把他的尸身用破席卷了,草草埋葬,他堂堂侯府儿郎,举人出身,又曾是驸马,死后却连薄棺都没有。
日头明晃晃地在头顶上悬挂,只要到了正中,就是他脑袋落地的时候,越是近正午,他就越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