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气得用力拍龙头扶手:“他那是沽名钓誉!”
“他若是真的为朕的名声打算,他不该把粮食先收进去,再拉出来送给村民吗?”
“就在大营门口、百姓面前,他这样做,不是打朕的脸吗?!”
戴志芳腹诽:如果将粮食直接收进军营,您可就该说他们串通一气,就坐实了傅家军叛变的名声了。
嘴上戴志芳却恭谨无比:“陛下,那接下来,对傅家军该如何处置?”
皇帝陛下:
处置个屁?!
现在只有傅家军还做做样子,一副准备攻打东山王的架势。
其他将领却一个比一个软脚虾,根本不敢应战,连样子都不做,都看热闹呢!
京城附近的军队必须全部留着拱卫京城和皇宫,根本不敢往外派。
如果这时候为这点事情处置了傅家军,谁还会帮他阻挡叛军?
皇帝伸手扶额,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胀痛。
戴志芳也没追问下去,只是安静地站着,当一尊合格的门神。
过了良久,皇帝终于有气无力地起身:“摆驾清凉殿。去齐妃那儿。”
戴志芳:“喏!”
按理来说禁军无事不能在后宫瞎转悠,可皇帝现在是惊弓之鸟,命戴志芳每日跟着。
他无奈,也只能默认这条规定不存在。
最近皇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被傅忠海父子刺激了,常会去齐妃那里待一会儿。
去了也不干什么,就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干巴巴地说话。
从齐妃处“话疗”出来,皇帝总能安心一段时间。
从前弃之如敝屐的齐嫔,突然就成了皇帝的解语花,不仅晋升为妃,还各种赏赐,还能动辄见圣颜
也怪不得宫妃们嫉妒。
话疗又开始了。
皇帝今天有点癫,眼神灼热中透着阴郁。
“蓉蓉,你说,傅忠海是不是因为你,才想造反的?”
齐妃吓得一骨碌滚下椅子,跪在了地上:“陛下,臣妾成日在这后宫中,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皇帝笑得诡异:“朕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朕这不是来跟你商量吗?”
齐妃一脸茫然:商量?咱有资格跟皇帝商量吗?!
这是拿我脑袋开玩笑呢?!
齐妃果断磕了个响头:“臣妾对陛下一心一意,对那傅忠海绝无半点情意!”
皇帝却上前,温柔而坚定地将齐妃扶了起来:“朕没有怪你的意思”
齐妃略微安心:只要不怪自己,怪谁无所谓。
皇帝却又突兀地问:“蓉蓉你说,若是朕让你生的老七当皇帝,傅忠海是不是就能一心一意辅佐朝廷?不再助纣为虐?”
齐妃刚落座的屁股一骨碌又滑下去了,跪在地上,笑得比哭还难看:“陛下,臣妾和绪儿真的没有非分之想”
皇帝这次没再说话,也没有再扶起齐妃,坐在上首神色阴沉地发呆了半晌,悄然起身离去。
等人走远了,宫人才强忍了听到秘辛的内心惊恐,上前扶起腿都跪麻了的齐妃。
“娘娘”
齐妃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由得宫人给自己又敷又揉地抢救膝盖,双目空茫。
皇帝刚才的话,在她脑子里魔音一般绕,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