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童子忍不住问:“大人,您为何把那方子里的甘草给去了?那得多苦呀。”
张太医正低头看着手里的诊断方子,闻言忍不住笑了,抬眼望着满脸天真的童子:“良药苦口嘛,这药自然是越苦越有效果,病人吃了才能好得更快。”
童子更不懂了:“可您不是也说了,若是不加甘草,这药汁太过苦涩,恐病人难以下咽的嘛。”
“医者自然也要听从病人的意思,当病人病着不做主的时候,自然是谁做主听谁的,何况只是去了一味甘草而已,不妨事的。”
张太医笑笑,又教道,“这话你私下来问我,这样很好,切莫在外人跟前说漏嘴。”
童子眼珠子转了转,一双明亮的眸子顿时更亮了:“我知道了。”
却说沈夫人的屋子里,丹娘还没离去。
一夜未眠,她依然不见半点倦意,始终精神利落。
沈夫人这会子却恨不得她能早点离去,真不想再被她劝着吃药了,自己偏又没有理由拒绝。
这叫个什么事
招数未见分明,自己这边已经频频落败,沈夫人再不甘心,但一想到那苦涩无比的药汁,一张脸顿时皱成了个包子。
丹娘却好似看不明白似的,立在床头关切道:“母亲,您若是哪里不适就直接与我说,药汁什么都备着呢。”
沈夫人这会子听不得半个药字,一听见就忍不住想吐。
她连连摆手,语气艰难:“不妨事,我已好得多了你赶紧回去歇息吧。”
“可是”
“赶紧回去!”
沈夫人也懒得再与她周旋,最后那四个字说得是斩钉截铁,不容人拒绝。
丹娘只好退了出去。
沈夫人不放心,还让陈妈妈送出去,一直看着丹娘远远离去,陈妈妈才折返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