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杏眼底的愤怒显而易见。
这丫头是真的恨毒了杳娘,那双眸子里迸发而出的怨恨清晰明确,全无当年的情分。
杳娘的身子晃了晃,差点坐都坐不稳。
她磕磕巴巴地开口:“我是真的不晓得会出这档子事,原本我也只是想给他寻个新妇,好叫你能安安心心做姨娘的,他那头成了家,你不就也能死心了么,后头的事情真非我所愿,他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拿他的性命做文章”
明杏哼笑:“二奶奶这话就没意思了吧。我横竖已经给了二爷,一个破了身子、还是给人家做小的女人,哪个要点脸面的人家愿意娶的?何况他们家还是个读书人家,我这样的人原本就配不上,更不要说后来沦落成姨娘,就算二爷不要我了,我又能去哪儿?还指望人家娶我过门,将我恭恭敬敬地供着,拿我当个人儿吗?!”
她越说越愤慨,身子抖个不停。
“二奶奶,你我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都这般待我了,我还有什么指望。他既没了性命,我也活着也无趣,与其在你跟前日日受折磨,不如一遭痛快点大家一块儿下地狱,黄泉路上也有个伴,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明杏说着,吃吃笑了起来,泪水满面。
杳娘已经懵了。
两只眼睛直直的,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旁的谢侯夫人算是看明白了,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杳娘骂道:“你一个做正头娘子的,怎好私底下弄这些见不得光的腌臜手段!她原是你的陪嫁丫鬟,我想着你做主给她开脸了,也算是喜事一桩,你、你怎好这般!!”
杳娘双肩一沉,再也说不出话来。
明杏用袖口拭泪,脸上都是痛快的笑意:“七姑奶奶不是想知道么,奴婢都说了是我主动勾搭了侯爷身边的小厮,与他成了奸情,也是我利用了一次私会的机会,往侯爷的书房里塞了点东西而已。”
“你塞进去的,可是宣平侯府的印章?”丹娘一语道破。
明杏眼眸动了动,没有否认也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