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沈寒天已经善后了。
还特地留了沈二婶婶用饭,好酒好菜地吃醉了,又亲送人到府门口,虽说那会子已经夜深了,街道上没什么人,但这般大的动静,两边多少下人的眼睛看着,耳朵听着,就算沈夫人想不承认都不行。
她恨恨地咬着牙,面上不露分毫:“是么,这么说来,丹娘已经知错了。”
“我瞧着是知错了,既然他们府里不缺人,回头您支个人牙子过去,帮侄媳妇挑些个能做粗活的不就成了?”
沈二婶婶半点没领悟嫂子的意思,还在自顾自地说。
沈夫人已经不想再听了,寥寥几句后,便让她回去了。
沈二婶婶以为自己过了关,长舒一口气,步伐轻快地直奔自己院内,真是连头都不回的。
“太太。”沈夫人身边的婆子唤作陈妈妈,她是沈夫人的陪房,自然是头一等的心腹,“您看这还要继续安人过去么?”
沈夫人冷笑:“我倒是想,但你也瞧见了,宋丹娘就算了,不足为惧,可我那好儿子在背后与她撑腰呢。这次不过是两个丫鬟,竟连抚安王府的内宅大门都摸不到”
“绯橘和漫儿那两个丫头既回了府,要不传话过来问问?”陈妈妈试探道。
“问问,能问出个什么来?”沈夫人嘲弄地勾起嘴角,“罢了,问问也好,总归能知道的多些,叫她们来吧。”
陈妈妈很快领了两个丫鬟过来。
一个绯橘,一个漫儿,都生得玲珑乖巧,一副美人胚子。
只可惜,府里的丫鬟再怎么精致也比不上宫婢。
就这两个的颜色都比不上原先的雁姨娘,就更不要说与丹娘比了。
“说说吧。”沈夫人长舒一口气,“那王府里是个什么景象?你们瞧着大奶奶料理内宅的手段如何?”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绯橘稍显伶俐,便大着胆子先开口:“回太太的话,奴婢两个不中用,连内院的二角门都没进去,只晓得外面两层都有不同的婆子管着,出入都要对牌,若无大奶奶的手信,又无对牌的,是寸步不能动。”
“原先奴婢还想偷偷溜进去瞧瞧,却被那婆子当场抓住,即便是在深夜里,也有当值的婆子守夜,半分错处都没,奴婢实在是找不着破绽”
绯橘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
一旁的漫儿接过话茬:“大奶奶不让奴婢两个贴身伺候,她跟前另有得用的大丫鬟三四个,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奴婢与绯橘姐姐被派去了园子后头管一块田地,每日只管浇水除虫什么的,另有丫鬟在一旁当值,半点懒都偷不得。”
说起这个,她就一阵委屈。
她是下人没错,但却是沈府的家生子,她娘老子一个是沈夫人身边得用的管事妈妈,一个是替沈府守着外院的总管,都是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的小丫鬟们见到她还不是嘴甜巴结,什么时候轮到她去做田地里的这些个粗活?
原以为去了侯府能享享清福,去见见世面,谁知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在沈府呢。
被沈二婶婶带回来,绯橘和漫儿都开心极了。
抚安王府那个鬼地方她们是再也不想待了!
听了两个丫鬟的话,沈夫人愣了好一会儿。
没想到宋丹娘竟会这样
这里可是圣京,不是云州,可以由得她胡来。
偌大一座侯府多风光大气,却被她搞得跟乡下农庄似的,别说旁人了,就连她一个自己人都觉得耻笑。
她缓缓松了口气,叫两个丫鬟退下去。
陈妈妈道:“太太,要不还是算了,那侯府跟铁桶似的,何必为了这点子事伤了大少爷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