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门口一直守着,直到马车彻底看不见才收了礼数,带着一家人进门。
大门紧闭,一家子还有旁的事情要商议。
头一件就是慧娘的麻烦。
杳娘三言两语将柳家的事情说清楚,宋恪松越听越愤怒,眉间紧蹙,面色阴沉如锅底,看向女儿的眼神都暗暗透着森冷。
若说在赵氏面前,慧娘还能摆一摆女儿的娇气,可到了父亲跟前,她知道自己那一套不顶用了,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好似一片秋风中的落叶。
“你如今真是大出息了,也罢,你是我教出来的,乃为父之过,怪不了旁人既如此,那你便留在娘家好好思过罢。”
宋恪松一锤定音,听得慧娘心惊肉跳。
她抖着嗓子:“爹爹,女儿知错了,女儿知道这一次是过分了下回绝对不敢了。女儿到底是出了门子的,如何能在娘家待得太久,外头怕是要说闲话的。若是有些个不中听的话传到您耳朵里,岂不是徒惹您生气,还、还会败坏了咱们家的名声。”
“你也晓得会败坏名声”他半讥半笑,“不过你不必担忧,对外只说你身子不爽病了,回头就在柳家闭门不出,外头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不在柳家。由为父书信一封给你婆家,想必这事儿也很好办,你公婆也不会阻挠。”
柳家父母怎会阻挠?
他们早就看慧娘不顺眼了。
如今有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拒绝她回府,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呢,等过了年一切再从长计议,他们既不用承担麻烦,还落了个清闲。
慧娘惊恐万分地看着父亲。
宋恪松深吸一口气:“你自小跟在我与你母亲身边长大,虽家道中落之时,府中不比从前,但也从未亏待过你们姊妹几个,如今你兄长出落成这般人才,你大姐姐在外也颇有贤名,为父几个子女开枝散叶,也都顺顺当当,和和美美,只你一人”
“自出嫁后处处撒泼,事事任性,不敬丈夫,不孝公婆,苛待妾室及庶子,哪有半分身为当家主母该有的贤良仁善?罢了为父限你三月为期,若是过了年你还这般不知长进,那就别怪为父心狠了。京郊的尼姑庵多的是,寻一个妥当的来叫你托付余生也是有的。”
“你父母尚在,兄长得力,姊妹出息,想必你在那里的日子也不会多难熬。”
一番话说得慧娘已经不会思考,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父亲,眼泪早已打湿了衣襟。
赵氏知道这一次女儿是太过了,也一声没没吭。
把慧娘关进了厢房,命身边的婆子丫鬟们好好看守。做完这一切天色都暗了下来,赵氏步伐匆匆直奔院内。
宋恪松早已坐在桌旁等着,手边的一盏茶凉透了,却没有半点续上的意思。
赵氏手里拿着一盏灯,方才进了正门她就撇开了身边伺候的下人,就连蒋妈妈都没让跟着。
她摆好了烛台,走到丈夫身边:“你与老太太是怎么说的?”
宋恪松叹了一声,给了四个字:“官复原职。”
这四个字可把赵氏喜得瞬间脸色放晴,方才惩罚女儿时带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此话当真?”
“老太太如今在抚安王府,与咱们家的七姑爷住在一处,那沈寒天又是圣上身边最信赖之人,这次的宫变他又立了大功,既然老太太敢开这个口,没有十分的把握也有八九分了。”
他说着,语气缓和下来,似是卸下了心头的重担。
“真是老天保佑。”赵氏连忙双手合十,口中不断念着佛号,眼眶都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