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面的话越来越难听,原来周楚楚在班里的人缘,也只是浮于表面,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击碎,这些人好似永远不会涨记性,用那张嘴伤害一个又一个人,他们就好似站在道德至高点上去评判一个人的对错。
沈知初攥紧拳头,正要说什么,以前和周楚楚走的最近的那几个女生都站了起来。
“那是她二叔犯下的错,跟她有什么关系?”
“班长的为人怎么样,相处了这么多年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她为我们做了多少事情,现在她也走了,你们还在背后议论她。”
“你们现在议论一个无辜人,等有一天你们身边遇到这种事,被议论的成为你自己,好好换位思考一下吧风水轮流转指不定哪天就轮到你了,嘴上积德吧。”
“我听镇上的老奶奶说,喜欢背后乱嚼舌根的人,死后下地狱,阎王爷会让底下的小鬼把他的舌头给剪下来。”
几个女生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把刚才那几个议论的男生给怼的还不了嘴。
沈知初坐在座位上,她原本想要站起来的,还没来及动作,就看到这么多人为周楚楚说好话。
“沈知初,我们说的对不对。”
这个班级正在发生变化,曾经那些嫌麻烦的旁观者,如今都勇敢的站了出来。
沈知初慢慢推开椅子站起身:“对。”
有了沈知初的站出,班上的人瞬间想起上学期沈知初那篇演讲,所有人都沉默了,也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上课的时候,班主任听到了风声,避免再发生上学期沈知初那样的事,她还是严肃的教育了那几个学生,让他们把重点放在学习上,而不是在背后议论他人。
周楚楚这件事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一阵风,在这忙碌的学业中没有留下身影。
沈知初不敢想,如果周楚楚没有离开学校还在这个班级上课,周以明坐牢的原因被暴光出来,她会遭受多大的伤害。
一人说一句话,口水都会把她给淹没。
蓉城的秋天很短暂,再还没让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到寒冷的冬天了。
沈知初从小就体寒,她是早产出生的,在保温箱里住了几天,身体机能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但抵抗力依旧不行,容易感冒生小病。
尤其是在冬天,她特别的怕冷,会穿上厚重的羽绒服,带围巾手套,把自己包裹成粽子才出门。
蓉城的冬天就像一副水墨画,昨天晚上下一点小雪,今早起来,屋檐上的水滴都结成了冰,雾气笼罩着周围,早晨清新的空气中带着一股寒冷,沈知初鼻尖泛着红,出门的时候脸往围巾里蹭了蹭。
厉景深照常在外面等她,比起她穿的这么臃肿,厉景深就穿了三件衣服,保暖衣,羊绒衫以及外面一件大衣,只比她大一岁的厉景深,从哪个方面看都比她成熟好多,无论是穿着还是他说话的语气以及做事方式。
他长得也高,也很快,这才多久,又比她高了,这个时候的厉景深已经有一米五了,他才九岁,才上五年级。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到车上等我?你不冷吗?这门口风这么大。”
“不冷。”厉景深去牵沈知初的手,“路滑,小心点。”
沈知初下意识握紧厉景深的手,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温暖,像是升起来的一团火苗,能把一切冰雪都给融化掉。
“你的手可真暖和啊,像个暖炉一样,我牵着你的手就不想放开了,想一直牵着。”
厉景深像是被什么烫着了一下,手下意识的瑟缩了,他没有松开沈知初的手,任由她牵着。
牵了这么多次的手,他早就习惯了,前世沈知初是他的妻子,这一世,心境不一样了,面对如此天真的沈知初,他逐渐忘记了上辈子那种感情,有时候感觉自己是养了一个闺女。
心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猛烈的乱跳过了。
“男生的体温比女生要高一点,很正常的。”
“是吗?不过我也没牵过别的男生的手,我也不知道。”
厉景深没说,他的体温其实要比普通男生还要暖和些,像上辈子他也喜欢缠着沈知初不放,夏天的时候俩人睡在一起,哪怕睡前隔的很远,但醒过来的时候,他依旧紧紧抱着她。
沈知初天生畏冷,身子虚弱,她身体不好的时候,冬天就更怕冷了,躲在房间里不想出门,明明那么怕冷,但穿的衣服却很单薄,就像很多人说的那样,要风度不要温度,因此到了冬天,让本就白皙的脸蛋变得更为苍白。
他还记得上辈子,沈知初坐在轮椅上无法走路的时候,别墅里开了很足的暖气,但沈知初的身体依旧很冷,她不愿意穿着厚重的衣物,在房间里就穿着单薄的衣裙,露出来的双腿,上面全是凹凸不平的伤疤,因为双腿断了,加上腿上没什么肉能清楚看到骨头错开。
他会蹲在地上给她穿上袜子,一有时间给她按摩缓解疼痛,晚上也习惯睡捂住她的脚睡,试图把她那双冰冷的脚给捂热。
每当这个时候,沈知初都会一脸厌恶的看着他,嘲讽他,装什么装。
她的腿是她想要逃离他的时候跳下车摔断的。
也是她让医生停止治疗的,他极端的想着,沈知初为了逃离他连命都不想要了,区区断两条腿算的了什么呢?
何况腿断了,她不就再也逃不掉了吗?
他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以为站不起来的沈知初能留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一场火的到来,吞噬了他所有的幻想。
因为站不起来,走不了,所以她被大火给火火烧死。
可笑的是,在她断腿期间他捂住她腿的时候,还说了句:“我天天给你捂脚,要是你的心也能暖和就好了。”
他忘了,那么多年,沈知初也这么捂过他,不也没把他捂暖和吗?现在换位了,这才捂几天他就开始抱怨起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