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秦阳也很难再对陈维同这个人产生什么好感,或许他对自己人很不错,但通过和平医院事件就能看出,他在大节上有亏,是典型的“只讲立场,不讲对错”,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青山县四十多万百姓的父母官。
“呵呵,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县长厚爱。”
虽然心中不喜此人,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所以秦阳谢了他一句。
陈维同摆了摆手,笑道:“我说你当初为什么连续拒绝我邀你来县府办出任副主任呢,敢情薛书记那边早就许给你县委办副主任的职务啦。县委办副主任确实比县府办主任强那么一点,不过这只是理论上的,实际中哪个发展得更好,还是要看所服务的县领导的权威与能力!”
秦阳心头一动,感觉他在暗点自己,陪笑道:“是啊”
“你很有才干,薛书记因此重用你,你也投桃报李,为她效力,这我都能理解,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眼光要放长远一些,要多想想今后的发展。”陈维同说话的时候脸上带有期许之色,但也透着几分不满之意。
“嗯,我懂,我会多想想以后的。”秦阳嘴里敷衍着,心里也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薛冰作为空降兵,又年纪轻轻,干不了几年就会调走,而自己是要一直在县里发展的,所以应该立即转换阵营,投到他陈维同的门下,否则以后就别想有发展了。
当然陈维同并不知道,薛冰就算日后调走,也会带着秦阳一起走的。另外,秦阳的恋人李若旖,也早给他铺好去市政府的路了。半点不夸张的说,现在秦阳的前景,比他陈维同还要更清晰更锦绣。
“嗯,你真该多想想,这个以后,可不只是你自己的以后,也包括薛书记的以后。她来县里只是镀金,用不了两年就会调走,到时她能带你走吗?肯定不能啊,她跟你非亲非故,只是在县里这段时间用你罢了,等用不着你了,自然就不会管你了,大多数领导都是这样无情,尤其她还是空降兵。”
陈维同生怕秦阳不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索性掰开揉碎的跟他分说清楚。当然由此也能看出,他对秦阳是真的青睐。
秦阳听得暗暗不耐,却也不能转身就走,只能捏着鼻子往下听,还要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心里很是郁闷。
陈维同见他似乎听进去了,就没再说这个事儿,转移话题道:“我听说,你跑去和平医院的工地,把人家行政执法单位上的锁给强行打开了,干扰了人家正常执法,这是薛书记让你干的,还是你自己的想法啊?”
这番话的语气已经一改之前的温和,变得严肃冷厉,带着一定程度的不满味道。
秦阳听后心头打了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这次陈维同叫自己过来,并非单纯的奖励拉拢自己,还要跟自己算个小账,当然以他对自己的青睐,他也不会怎么样自己就是了,至多是口头警告,可自己要继续在和平医院事件上跟他对着干,他可能就要翻脸成仇了,定了定神,道:“是我自己的想法。”
“你自己的想法?”陈维同怫然不悦,道:“人家行政单位在执法,你凭什么”
“县长您听我说,我是接到和平医院项目经理卢大健的求救电话才过去的。那几家单位执法就执法呗,干吗给人家工地大门上锁啊?那不等于是非法羁押里面的人吗?里面有和平医院派来的代表和律师,都是不能惹的大人物,真要是闹大了惹出丑闻,丢人的是咱们县里呀。”秦阳一脸愤慨且无辜的截口说道。
陈维同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道:“薛书记要管和平医院这件事,我管不了,只能由着她,但是对于秦阳你,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插手进去,这事里面的水很深。薛书记要你做什么的话,你敷衍过去就得了,否则你也会跟着变成众矢之的。”
“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啊?”秦阳假作不解的问道。
“你那么聪明,就想不到吗?”
陈维同绕出办公桌,走到他身前说道:“和平医院建成的话,会动咱们本县医院的奶酪呃,这么说不太严谨,应该是,会动全县所有医疗从业人员的奶酪,这个盘子的体量有多大,你根本都想象不到。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一旦和平医院建成,县城会有数千人直接失业,数万人受到间接巨大影响,而咱们县城一共才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