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虞相希望孤是皇帝?亦或某是萍水相逢的朋友?”李玄歌将刻意沙哑的嗓音恢复,露出微低沉好听婉转的声音,语气也变得不疾不徐,像是一头随意的巨龙。
纵然已经猜到八分,但得知真相的一瞬间,她还是心中咯噔了一下,手中筷子碰撞出声响。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只是一个江湖里的朋友,这样日后我还能请你喝酒。”虞瓷缓缓道。
李玄歌将手中酒碗轻抬起,朝着桌前汤碗轻磕一下,示意敬酒,有些虚无定焦的眼眸轻盖下,“孤是帝王便不能请酒喝了吗?”
虞瓷端起酒碗轻抿了一口,有点甜,也有点辣。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这世上应该没几个人愿意和皇帝一块吃饭。”
“为何”李玄歌明知故问,将酒碗放下,透过昏黄的最后一点日光看去,日光淡淡,美人越瞧越好看,她竟觉得这不过半碗的米酒开始醉人。
虞瓷也放下碗,眸子定定看着对面的女人,她还是那张看起来比较顺眼的普通人的面孔,只有眼睛暴露了原本的姿颜无双。
为什么,因为你我水火不容,因为你想杀我,因为我本就不喜欢闭塞的朝堂,不喜欢每日早早起来的早朝
原因很多很多,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说了
面对一个阴晴不定的皇帝,她手中拿捏着对你的生杀予夺大权之时,好像任何原因都显得苍白无力。
于是虞瓷跳过这个话题,转而询问起来,“为何那日要来我房里?”
她想知道的是为何要给她下毒,又特意赶来将毒解去。
李玄歌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她只是因红线原因见到虞瓷第一眼起,就忍不住想要一看再看,心中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意想。
且,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遇见一个能让她感到全然放松的人,就好像她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久到李玄歌也翻找不出一丝记忆。
“孤一时意错。”她没有解释自己去解除毒药的原因,而是解释了为什么给她下毒。
虞瓷姑且算是接受了这个原因,默默夹起一块肉吃着,两人一时无言,只是默默地像是熟悉的陌生人,拼桌吃饭。
她其实想问很多,比如后面为什么要帮她,朝堂之上的青睐是捧杀还是真心。
还有最重要的,她对虞府怎么看?
只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没有谈判的权利,和皇帝询问交流,本质上更偏向于利益交换。
吃得差不多之后,虞瓷才从怀里默默掏出了那块羊脂玉佩,随后将它放在掌上从座位上起来,来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