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室里面共有一百余人，他们忍着好奇心，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从交头接耳，讨论声此起彼伏。
“秦恙，睡了一节课，你赶紧起来看看，陈教授快离开了。”坐在秦恙旁边的男生推了推他的肩膀。
秦恙不耐烦地把头转向另外一边，闷声道：“看个屁，他有什么好看的。”
“真别说，陈教授换了发型后，那股子阴郁冷漠的气息全没了。你看，好几个学生围着他问问题，之前哪有人敢这么做。”男同学的语气有些激动，那手一直推着秦恙的肩膀，非要把他弄起来不可。
秦恙大力揉了揉金色的发丝，总算给面子抬起头，撩起眼皮看向讲台上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陈起航微垂着眼帘，一手指着教科书，神情没有丝毫不耐烦，耐心地给学生讲解。
秦恙怔怔地看着他，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红润饱满的唇瓣上，碧绿的眸子颤动了几下，随即双瞳猛缩，脑海里划过几个暧昧的画面。
他猛然站起身，大口喘了几声粗气，在男同学疑惑的目光中逃也似地冲出课室，跑进卫生间。
“见鬼了吧！”他打开水龙头，大力往脸上浇水，冰凉的水也无法浇灭陡然生起的热。
他沉默地盯着镜子里面满脸水珠的自己，狼狈又离谱，脑海里那个男生明明和陈起航长得不一样，为什么他会认为那人就是他。
腹部萦绕的燥热久久无法平息下来，很陌生，又带着莫名的熟悉感，他垂眸看了眼裤裆，眼皮狂跳几下，握起拳头砸在洗手台上面。
身后传来脚步声，秦恙全身一僵，恢复自然的神情，再次打开水龙头，假装在洗手。
放水声隐约传来，他余光看过去，还没平复下来的心跳再次跳得跟打鼓似的，毫无规律可言。
陈起航看都没看秦恙一眼，拉上裤子，缓步走到他旁边打开水洗手。
旁人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太过炽热，他无法再忽视，于是偏头看向秦恙，冷声道：“看什么。”
这人在自己的课堂上睡了整整两个小时，陈起航对他毫无好感，以至于态度更加冷漠了。
“受了什么刺激，居然剪掉了冬菇头。”秦恙咽了咽口水，艰难地移开视线，声音早已嘶哑至极。
明明之前恨不能天天找他麻烦，现在不过换了一个发型，自己居然可耻地生起变态的心思。
秦恙是天生的同性恋，发现自己性取向的时候是初中，他知道自己对女生没有过多的好感，不知打哪天起，他视线偶尔会停留在篮球场上的男生身上。
他没有喜欢过谁，却从心里认定自己是喜欢男生的。
直到上了大学，原以为自己可以找到心仪的男生，却不知在何时，自己却围着陈起航打转。
想着怎么旷他的课，怎么惹他生气，怎么让他脸上出现裂痕。
他认为自己是讨厌他的，非常讨厌，不然为什么总想着欺负他。
他目光紧锁着陈起航毫无变化的脸，扯起一个恶劣的笑容，“陈教授，你嘴角沾了饼干屑。”
陈起航抬手摸了摸嘴角，果然碰到一小块异物，他神态依旧淡定，没有尴尬、没有脸红，似乎谁也无法让他情绪起伏。
秦恙就是看不惯他这副模样，脑海里再次冒出一些画面，想起联邦医院医生的话，这些画面很大可能是自己遗失的记忆。
而记忆里面的男人，恰好也叫陈起航。
他看着陈起航离开的背影，眼眶逐渐泛红，虽然记忆依旧破碎，无法完整地呈现出来，但是，那个男人在他身下显露出来的羞涩表情，让他欲火焚身，恨不能此时把他拉回来，禁锢在自己怀里，肆意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