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羞红着脸,闭上眼睛,将信笺压在胸口,生怕自己的心和那最后那几个小小的字从蹦出来,但耳旁的声音好似还未曾散尽。
这是景玄第一次与她道出自己的思念,锦言走到妆奁前坐下,铜镜中映出自己的脸,她看见自己眼眶流动着的情愫,因为这几个小字,她好像明白了自己心中留给景玄的位置,她想他,她盼着他平安归来。
素衣将铺子里送来的新裙衫捧了进来,正要放入柜子里面,看见自家姑娘小脸红扑扑地对着镜子皱着眉,她以为姑娘劳累发起高热来,连忙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边,快步走到锦言身旁,探出手摸上锦言的额头。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素衣手心触到姑娘的额头有些烫烫的,心里有些着急。
正好南星进来,听到素衣这么说,再一看姑娘娇羞的模样,笑着说“素衣,你真是糊涂了。姑娘哪里是身体不舒服,这明明是姑娘心里得了病。”
素衣一脸不解看向南星,南星走到锦言身后,双手搭在锦言的肩膀上“我看,再好的胭脂都比不上姑娘现在的脸色好看,若是景玄公子能见到姑娘现在的俊俏模样,肯定会眼睛都挪不开了。”边说边朝素衣使了个眼色。
素衣顺着南星的眼神,才瞄到锦言手中握着一张信笺,她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姑娘定了亲,但在她眼中,姑娘好似从未流露过儿女间的情愫。
素衣以为姑娘对景玄公子也就一般般,有时她看着甚至会觉得承宽公子更配一些,毕竟在青州的几年,姑娘一直跟在承宽公子身后学医理,两人相处时间也长。
承宽公子虽说一直将姑娘当作妹妹来看待,但作为旁观者,素衣经常看到承宽公子在不经意间看向自家姑娘的眼神中除了宠溺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曾私下和南星说过这事儿,南星却一口断了她的想法。素衣想着可能是南星与浮白接触多,听多了浮白夸自家公子才会偏向景玄公子。
不过既然老爷夫人为了姑娘的亲事,下定决心从余杭搬到青州,又从青州搬来洛城,一步步的如此深远的谋划,侯府这门亲事断然是不会改变的,素衣有时会暗暗惋惜天意弄人,承宽公子晚到一步。
南星见素衣发愣,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素衣才回过神来。
南星继续道“姑娘,等到八月十六,您就及笈了。及笈后应该就是与景玄公子大婚。到时,我必定是要跟着姑娘的,这点可不能变。”
素衣弯下腰,轻轻掰过锦言的肩头,笑着说“姑娘,南星要跟着你嫁入侯府,说不定就是存了私心,想离她的浮白哥哥近一些,姑娘可不能就这样如了她的愿。”
锦言扶着肩头素衣的手,与素衣一同看着南星,笑着问,“那你说说,该怎么为难为难她?”
南星轻轻一跺脚,气鼓鼓地说“我这辈子是要一直跟着姑娘的,这和浮白有什么关系?姑娘,你可别跟着素衣起哄,我的真心可是敢拿出来给姑娘看看的。”
锦言放下信笺,站起身来拉着南星的手,安抚道“傻丫头,若你与浮白真的两情相悦,就算我不嫁入侯府,我也愿意撮合你们。你和素衣,同为一起长大,我怎么会自私地将你们留在我身旁,我最希望你们也有好的归宿。”
“姑娘,素衣从来没想过要嫁人,我只希望侍候姑娘一辈子,姑娘在闺阁,我陪着姑娘‘等姑娘喜嫁,我就是姑娘的嫁妆之一;等姑娘诞下子嗣,我就帮姑娘看孩子,带着他们长大。”素衣将心中的话倒豆子般一股脑地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