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锦言又落入沉重的梦境中。
迷雾笼罩着,她看不清前方的路,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摸,空气中湿腻腻的感觉,犹如藤蔓般缠了上来,让锦言后背发毛。
脚底丝履下是一粒粒圆润的小石子铺就的路,她想逃离但脚下却被无形中的力量禁锢着。
凉风四起,吹散了眼前的迷雾,她看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宫女们正忙忙碌碌着,鱼贯而入鱼贯而出。锦言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年轻的脸庞,躺在锦帐之内,生产的痛楚让她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层层叠叠的汗打湿了鬓发,黏腻在她饱满明亮的额头上,有位秀丽的宫女跪在那女子身旁,拿着软巾给那女子擦拭着细汗。
“太子妃,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其中一个稳婆的声音响起。
“太子妃,奴婢已经看见胎儿的头了,太子妃,您再用点力。”看模样,这次说话的应该是位女医官。
床上的女子不由地支起上身,摒尽全力,大叫一身然后整个人瘫软下来。
“生了生了,是位皇子呢,恭喜太子妃贺喜太子妃。”那女官激动地都有些破了音。
刚出生的婴儿发出微弱的类似猫叫一样的声音,女官的心沉了一下,抱着孩子绕过几扇大屏风,有一位太医正焦急地等待着。
“太医,是位皇子,可您看这是怎么回事?”女官抱着婴孩的手都在发抖。
太医伸出手接过婴孩,女官就在刹那瘫倒在地上,不知何时她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衣蒙面人,一记手刀砍在女官的脖子上。
那黑衣人踢了踢昏倒在地的女官,从胸前解下胸囊,是一位面色红润沉睡中的婴孩。黑衣人将手中的孩子递了过去。
“太医,不可妇人之仁,你一定要保证太子妃诞下一位健健康康的嫡长子。”
太医将手中的婴孩递给了黑衣人,俩人顺势调换了手中的婴孩。
“请不要伤了这孩子。”太医鼓足勇气恳求道。
“呵,毕竟他有一半主子家的血液,主子自然不会亏待他。这位宫女不能留,你记得下手干净些,别给主子留下隐患。”那黑衣人将婴孩放入胸囊中绑在胸前,翻身而出。
“一步错,步步错,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啊。”太医抱着婴孩缓缓跪在地上,低声喃语着。
他伸出手掐住女官的脖颈,锦言着急得大喊“住手,不要。”
一双温暖的手握上锦言的手腕,耳旁响起言云软糯的声音,“锦言,锦言,是不是做噩梦了?”
锦言猛然睁开双眼,屋内燃着一颗豆大的烛火,微弱的光线下,言云秀发垂腰,满眼担忧地看着锦言。
“我刚刚做了梦,梦到太子妃产子却被调换了婴孩。”锦言言简意赅地概括了自己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