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到！”
虫百面的声音在一切平息下来后显得格外突兀。
此刻四周已然归于平静。
唯有他的话语还带着一丝未消散的迷茫在空气中回荡。
这确实是他自从拥有春秋蚕以来，第一次陷入如此深沉的迷茫之中。
人道众生，举兵伐天，打破天道枷锁。
这听起来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轻轻松松就能说完的事儿。
可其中蕴含的艰难与挑战，又岂是言语能够轻易道尽的？
真的能成吗？
虫百面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
以一个就如同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芽，稚嫩且脆弱的人道。
去对抗那不知已经发展了多少亿万万年，如同巍峨高山一般天道。
这样悬殊的实力对比，真的还有希望吗？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就在虫百面沉浸在自己的迷茫思绪中时，秦文缓缓走了过来。
“嗯？”虫百面一愣，他微微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地看向秦文。
他不明白秦文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在他看来，此刻的局势如此严峻，这简单的几个字又能改变什么呢？
“人道之主，和人道共主，是两码事！”秦文笑着说道。
那笑容里蕴含着诸多复杂的情绪。
开心与自信交杂其中，却又透着丝丝可悲与怅然。
他刚刚看到了很多景象。
属于灵植星上的七道人道之气，有源源不断地朝着嬴政涌去，助力着他不断成长。
或许，在自己未曾察觉的那些漫长时光里，人道已然悄然前行了许多年。
无数的机缘巧合、无数生灵的努力汇聚，已然催生出了万千人道。
只要能积攒足够的力量，就如同那星星之火，确实可以形成燎原之势。
去与天道抗衡，去为这世间生灵争得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秦文的心中涌起一股希望。
那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坚信。
所以他的笑容里有着开心和自信的痕迹。
然而，他又无法抑制地感觉到了悲哀。
这终究是一场残酷的战争啊。
绝非轻易可言的争斗。
嬴政所引领的人道之火，若想在这世间长久燃烧，需要面对诸多艰难险阻。
首当其冲的便是要战胜妖族。
双方的碰撞必将掀起血雨腥风。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它意味着牺牲，意味着无数鲜活的生命将会消逝。
需要死很多人，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即便可以长存，可以留下。
这星星之火真的可以燎原吗？
他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秦文缓缓转身，他的背影在众人眼中显得有些落寞。
谁也看不出他现在具体是什么表情。
那脸上仿佛汇聚了世间所有的情绪。
有因着人道有望而涌起的开心。
有对未来抗争充满信心的自信。
有面对战争残酷必然死人的悲伤。
还有对这命运安排诸多无奈的不甘......
无数种情绪在他的脸上交织、凝聚，显得无比的纠结与沉重。
.........
片刻过后。
秦文脚步沉重地来到了嬴政所在之处。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因这凝重的氛围而变得有些压抑。
还没等秦文开口说话，嬴政那深邃而锐利的目光便仿佛已经看透了他内心的一切。
嬴政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关切：
“没关系，不能让你独自一人承担，那样太苦。”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回荡。
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直直地撞进秦文的心底。
秦文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轻声回应道：“可那样更有希望，不是吗？”
他的话语里透着一丝执拗。
似乎在坚持着某种自己认定的信念。
哪怕这份信念意味着要独自承受诸多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