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卿并非不怕死,而是他明白一旦自己交出解药,自己没了筹码,顷刻间便会死于非命。江寻望着铁笼中的唐少卿,也是百感交集,想想当初含着金钥匙出生,多少人羡慕不已,到如今恶贯满盈,毕竟自己也是唐少卿的映射,报应到自己身上也不亏。
唐少卿注意到江寻,抬起头嘿嘿直笑,道:“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
江寻没有答话,走到虎皮椅上一坐,说道:“你相信报应嘛?”
唐少卿狞笑道:“少他娘的给老子扯蛋,栽到你手上,算我倒霉,你不就是要瘟疫的解药嘛,简单!放了我。”
江寻道:“知道为什么不给你动刑嘛?”
唐少卿嘿嘿笑道:“这不明摆着的嘛,你想要瘟疫的解药,我死了谁给你提供解药,嘿嘿交出来也是死,不交出来也是死,我宁愿拉着你们给我陪葬,嘿嘿嘿……”唐少卿狂妄的笑了起来。
江寻倒也不气,平静的说道:“你怎么知道交出解药会死?”
唐少卿道:“发瘟疫死了那么多人,你会放过我?”
江寻道:“我不杀你!”江寻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低吟道:“如此伤天害理,你也干得出来,你和你背后的人会不会遭天谴,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唐少卿哈哈大笑道:“哼!你说的道轻巧,我凭什么信你不杀我。”
江寻道:“你喜欢藏私房钱。”
“什么?”唐少卿惊道。
江寻道:“唐府的堂屋南墙,第五层第七块砖里应该还有你得私房钱。”
唐少卿沉思片刻后说道:“你调查了我?”
江寻没有理会唐少卿的质疑,继续道:“其中有一枚刀币,是你三岁生日时,你祖母送你的,她希望你继承祖业,上阵杀敌,大展宏图,你曾视为珍宝,还在刀币上穿了孔。”
唐少卿瞳孔一缩,一脸惊诧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江寻道:“你应该知道,我是重魂之体。”
唐少卿更加惊愕,他死死盯着江寻道:“你是想说,你是唐近东?”
江寻道:“你从小就机敏过人,一点就通,我当初把你送到三元教,也是误以为三元教乃名门正派,想把你培养成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只没料到,三元教虽有正派之名,却都是一些为非作歹的勾当,更没想到,你走正途不成,歪门邪道倒是一把好手。正是哪句话‘坏人往往都是好人纵容的,甚至是好人培养的’,也难怪家族兴衰,本就是不断变化的,我只是没想到,唐家的送葬者是你。”
猛然间!唐少卿惊愕不已,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爹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经过短暂的挣扎,唐少卿忽然疯癫似的一阵冷笑:“你是重魂之体,自然有超越常人的能力,知道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不足为奇,说七千到一万你就是想从我手中骗去解药,我告诉你,城头上吊帘子——没门!”
江寻冷冷的望着唐少卿,任他发癫,等他稍稍冷静下来,忽然一抬头,喊道:“下来吧!”
这时一人从井口跳了下来,正是唐幺妹,唐少卿道:“姐!这到底怎么回事?”
唐幺妹望着江寻道:“无论是年龄,还是他所知道的事,还是重魂之体,都和唐近东对的上。”
唐少卿身体一软,失声道:“所以你早就知道,那日你宁愿和我作对也要救他。”
唐幺妹道:“你无论杀多少人,罪名不过是刺杀无辜。唯独杀他,这个罪名你背不起。”
唐少卿崩溃了一般,大喊道:“不可能……”跟着又哭又笑……
带他冷静下来交出来喋血术的解药,和瘟疫解药的配方,江寻虽然没有杀唐少卿却也没有放,已然关在井牢,严加看管。
龙佘兰拿到解药,给何疙瘩涂抹在伤口处过了,很快何疙瘩便有了好转,至于瘟疫的配方,倒也不难老鼠、猪、蝙蝠尸体发酵后提取的毒素,结合尸毒。解药便是参上七七四十九种药材,结合而成。
有的药材虽然稀缺,单凭借水阁的实力,花了一番功夫,还是筹齐了。经过三轮测试,确定能驱除瘟疫,龙佘兰便命人倒入井中,大家喝水时,冠毒自然解了。
乌镇的人民也渐渐恢复了起色,大街上逐渐有了生气,然而瘟疫带来的物资短缺仍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水阁中!十几张桌子摆在院中,请的三大家族及各路乡绅富豪也都到期,
之所以大家都能来,那是江寻下令,只准拿到请帖的人来,其余人一概在门外等候,人的心理往往如此,你越是门房打开,他们越是不珍惜,越是机会难得,反而越想争先恐后。
吕后良等人落坐中央,他们脸上都挂着笑容,虽是笑里藏刀,面上却给足了江寻面子,江寻办的隆重,水阁中有点地位的人都喊来接见,就连平日不好交际的朱由笑,也喊了过来。
落座后,江寻使了个眼色,顿时大门被关了起来,众人不解,纷纷面面相觑,一阵骚动声传开,唯有吕后良、范畴里、陈子乔,三人不动声色,俨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尤远见道:“各位不必担心,关门,是不想被打扰,也是为了保护各位周全,且放宽心。”
骚动渐渐平息,江寻举杯,道:“感谢列位百忙之中,前来水阁赴宴,套一句俗话‘水阁蓬荜生辉,我不胜荣幸’。”
一个衣着华丽的干瘪老者忽然说道:“江亭主说今日有喜事宣布,未知是何喜事?”
江寻道:“难得各位乡绅父老,几十年如一日的支持望江楼,荣辱与共、风雨同舟,事情没有说完的时候,请各位先共饮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