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进忠和璟瑟相比,上辈子生生困了十年的卫嬿婉明显更恨皇上,她抬头瞧了瞧养心殿的房顶:“您这儿的上头的画倒是比臣妾的永寿宫丰富些,想来就算多看些日子,也不会厌烦。”
她用审视又轻佻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皇上一番,最终嗤笑一声道:“臣妾给您讲讲,您若今夜不写这遗诏,能过怎样的日子如何?”
“嬿婉!”进忠见卫嬿婉情绪不对,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怕她失控。
卫嬿婉看向他,轻轻摇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
“您一日不写,咱们就得留着您活一日,可又不能叫您活蹦乱跳的活着,不然我们哪里还有命在呢?只能将您困在床上,日复一日地盯着头上这一亩三分地。最初这梁上的画还有的可瞧,后来就变成了数数有多少线条,等再久些,结了蛛网倒是多了点趣味,好歹瞧见能动的活物了!”卫嬿婉的声音听起来倒是俏皮,与往日她侍奉皇上,讲些逗趣的小故事时无异,“最后,每逢瞧见有什么小虫小蚊黏在了蛛网上,您就会联想到自己,实在同小虫小蚊没两样。不!您还不如小虫小蚊,它们只消最多等到夜里,蜘蛛就会来吃了它们,给个结果,您可就不一样了,根本……盼不到头啊!”
“嬿婉……”进忠知道卫嬿婉上辈子在他死后,度过了极难的一段时光,可这辈子两人心意相通得快,他总以为她心里的隐痛已好了。可今日听她如此轻描淡写撕开伤口,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都跟着浇了冰水。
璟瑟疑惑地看向卫嬿婉,不懂她这突如其来的加戏是在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