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顿时只听见，陈念安一连串音的“不听不听不听”和顾薄言张嘴失措的“不，不是”
透过悄悄睁开的一条眼缝，陈念安低头余光偷瞄顾薄言，见他坐对面一脸惊慌迷茫的神色，差点没绷着笑了起来。
突然，只听见一声大呵盖过了陈念安的“不听”声。
“我秘书是男的！！”
卖力演戏的陈念安：“……”她缓慢地睁开眼睛，闭上嘴安静下来。
霎时间，顾薄言只感觉被吵得像浆糊一样的脑袋终于得以喘息。
他赶紧一口气说完，“我的秘书兼助理都是程拾一人，没有女秘书，更没有给我系领带”
“一直都是我自己一人系的！”
他一字一顿，咬着牙把话说完，没有放过陈念安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只见她收放自如的恢复了正常神色，淡淡道“哦”
然后低头夹了盘里的蒸饺吃。
哦，就一个哦？
嚼完了一个饺子的陈念安，不经意一抬头，发现他没动，疑惑道：“你不饿啊？”
顾薄言顿了顿，才看着她问：“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我应该……说什么？”陈念安把筷子放下，不解地伸出一个食指指着自己脸，表情无比诚恳。
眼底极快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只见顾薄言抿了抿唇，一言不发，脸部线条绷得极紧，像是路过玻璃橱窗时脚步停下来，明明想要里面的玩具，却闷着不说话。
陈念安最后还是笑了，没再逗他，耐心平和的问:“顾薄言，你是不是想要我给你系领带?”
顾薄言骤然抬眸，表情显得有点奇怪，别扭。
陈念安歪了歪头，语气有种循循善诱的意味，“顾薄言，你说出来才有用，嗯?”
沉默了一会，顾薄言终于很轻地点了点头，旋即陈念安绽开了大大笑容。
即使两人已经在一起，亲过，抱过，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可顾薄言内心深处总觉得一切像一场虚无缥缈触不到底的美梦。
也许又在一个普通平常的午后，下班回家时，陈念安又变成了以前冷漠冰凉的态度。
像是突然喜欢上他一样，突然讨厌他，毫无理由支撑。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本就很奇怪不是吗？
所以他不敢奢求太多。
“先吃饭”陈念安下巴点了点桌上丰富的午餐，笑着说。
几分钟后，顾薄言擦了擦嘴，自然地把打得非常漂亮的领带解开，就这样坐凳子上，也不吭声。
透过桌子和慢悠悠喝粥的陈念安默默对视。
霎时间，负罪感涌上心头，像一条小狗眼巴巴闷声守着骨头，于是陈念安低下脑袋，默默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
在第三次，深海蓝色的领带歪歪扭扭得像一条毛毛虫，顾薄言沉默了。
缓慢的从西装胸前抬起脑袋，和一脸不自知的陈念安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