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些劳作的妇女，在他们到来后知道发生的事情，一窝蜂散开躲进自己的家，关紧了门，都不敢出来，顶多在窗后悄悄往外打量。
叶游喊来季时帮忙，门迅速被敲开了。
不开不行，季时的力气大，再不开，门就要被敲烂了。
“煮饭，给我。”叶游下达两个字的命令，然后抖了抖手中的鱼，“现在。”
季时冷着脸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手握佩刀，眯眼打量他们。
门内的女人虽然害怕，但唯唯诺诺点头，出来时迅速把门关上了，像是害怕他们冲进去。
看她模样年轻，这个年龄应该有孩子。
叶游对那些不关心，只在乎到嘴边的这口饭。
女人将叶游两人带到房屋外面的露天灶台。
这里的人们用的是铸铁大黑铁锅，好像还是群餐制，几家门口中央才有这么一口。
女人将叶游手中的鱼在案板上剁成块，然后烧热一锅水，把鱼肉放进去汆烫了一下。
这样可以去除表面的浮尘，逼出腌制腊鱼的过多盐分，让鱼肉不那么咸。
叶游抱臂托着下巴，看得仔细。
女人搅动着黑色的锅，看煮得差不多了将腊鱼块捞出来。
她换了个一个小号的圆肚陶锅，放入鱼块，加水开始炖煮。
高蛋白鱼肉被煮出了油花，应当是鱼皮里储存的脂肪。
鱼油呈现金黄色，薄薄的一个个小圆点，飘荡在水面上，汤底也逐渐因为蛋白质变性，开始泛白。
女人又放了一把菜叶进去，这菜叶有些辛辣，长得像是韭菜又像是蒜苗，总之激发了香气。
就在叶游以为结束了时，女人又打开一旁地面上的拉手，下到地窖里，取出一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她将它切成片，整齐地码进锅里，还挖了勺黑色的豆豉酱。
由于腊鱼本身就咸，所以她没有放盐。
叶游不由地夸赞起来。
“这汤绝对够靓，鱼汤过于清淡，巧借了肉汤的肥香，两者中和，正好鲜美却不油腻。”
季时笑开：“怪不得您跟谢师傅能聊得来，对美食都有一番研究啊，那我们是不是就等着吃了？”
他现在就像叶游的小迷弟，叶游说什么他都能夸赞。
叶游谦虚道：“那还是谢大厨厉害一些，我那就是三脚猫的功夫，跟我陆哥这一路上，都是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汤炖煮上，剩下的就是时间。
叶游看向站在一旁的女人，见她在这里干站着，想了想。
“再来。”
说着指了指那一小盅汤，又指了指远处看守俘虏的一片士兵。
显然这个量是不够他们吃的。
她再次点了点那口大黑铁锅，比划了一个超大的圆。
棕色皮肤的女人捏着裙角看着她，脸上因为在海边久晒变得粗糙。
她忽然双手合十，在地上跪下来，叽里咕噜说出一串语言。
翻译器开始工作，从尚不全面的语言系统去进行分析。
「吃，食用，哀求，丈夫，杀掉」。
叶游看向她指的方向，正见到那名背着木板枷锁的海盗首领。
原来是这层关系啊？
不等叶游说什么，头顶忽然飞过大片的鸟，很像一枪发射后，被惊起的鸟群。
它们密密麻麻，从海的方向朝这边涌来，远看上去十分壮观。
上次叶游看到这场景，还是在毕业典礼上，校长演讲完，鸽笼打开，成百上千的和平鸽飞过广场。
“嚯！”季时看呆了，不过他马上兴奋起来，“我把箭袋落在船上了，要是现在有弓箭，我保准射下几只来，给咱们添一道菜！”
“这个季节，北半球不该有迁徙吧？”
叶游仰头看着上空，喃喃自语，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