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秋眸光凛凛，他觉得自己好像看花了眼，可是眼前这个女子的眉眼轮廓、一颦一笑都确认是谢庭绾无疑。
可又总感觉有些许不同。
“多谢你的帮助，若是东川事发，曜龙也容不下你时，可以回翎雀，我不会把你约束在宫里，我还你自由。”
自由？
这个字眼自他出生之日起就未曾见过，何谈得到？
不过，江行秋凝望着谢庭绾那张难掩笑意的面容。
如果是她说的话，我是信的。
“那便如此，我等着看你重回皇宫复仇之时。”
江行秋勾起一抹笑，起身后毫不留恋推门而去，可是不等他嘴角笑意褪下，甚至连那只左脚都没来得及跨出门槛。
猝不及防下，一双阴鸷又锋利的眼同他四目相对。
江行秋掩饰地抿了抿唇，随即退后一步，躬身给曜昉宸奕行了个臣子礼。
“参见陛下。”
曜昉宸奕平淡地扫了他一眼，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
“起来吧。”
随后也不管江行秋如何，越过恭敬的他，径直往谢庭绾所在的桌边走去。
江行秋这才敢直起身子，担忧地望了一眼内室，随即逃跑般地快步离开。
“江太师都和你说了什么，我怎么觉得他有些高兴？有什么开心的事是不能和我分享的吗？”
谢庭绾冷笑一声，“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开心的，无非就是我还是帝姬之时，在翎雀和霁玄的情谊。”
“情谊？”
曜昉宸奕斟酌这两个字背后的含义，心中仿佛有根刺扎得他疼。
“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个通敌叛国的罪人，只以为他是我唯一能信任、对我好的人，现在想来还是我太年轻了，不知道人间险恶。”
“也是，”曜昉宸奕嗤笑一声，“毕竟你以为的好人，在你于水灵殿中偷懒不练武之时用风铃草香。”
“不过，那风铃草明明是风灵谷中之物，你们是如何得到的？”
曜昉宸奕得意的笑容一滞，放在膝盖上的手掌不自觉地收紧。
谢庭绾了然一笑，装作不在意地转移了话题。
祥灵山是翎雀至宝，如果他们想控制翎雀，皇室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而祥灵山便是另一个。
有了三帝姬和江行秋的帮助，谁知他们到底渗透翎雀到何种程度？
“不过无论如何，过去总归已经流逝且不可更改，我们更应该着眼现在和未来。”
曜昉宸奕主动握住谢庭绾放在桌上的左手，拇指在那白皙嫩滑的皮肤上爱不释手般地轻轻摩挲。
“你那日质问我，明明可以回国称帝，又为何接受区区一个皇后之名？”
谢庭绾颔首，“不错，是我说的。”
曜昉宸奕执着地望进谢庭绾眼里，那浓黑的旋涡几乎快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殆尽。
“我想好了，这万里山河，我愿意与你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