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翊从燕肆野语气里听到了嘱托，像父王离开时对他的叮嘱。
这让他很慌。
“爹爹......能不能不走？”燕云翊快步跑到燕肆野身旁，冲入他怀中。
燕肆野耐心蹲下，抚摸着他的头顶。
“云翊，男子汉生于天地，有些事必须要做，爹爹会回来，等着我。”
“可是......”
“没有可是，燕家男儿顶天立地，不能做懦夫，爹爹答应你祖父要去北疆一趟，人不能无信，你要懂事。”
“爹爹，翊儿懂，翊儿会乖乖听娘的话，翊儿会努力练箭，爹爹，你一定要回来，你说的，男子汉重诺，定要一诺千金。”
“臭小子，还会算计你爹了。”
燕肆野说着，擦去燕云翊眼角的泪。
起身大踏步走向苏未央。
两人四目相对，眼底是诉不尽的情。
燕云柔也感觉到了气氛压抑，第一次主动朝燕肆野伸出手。
燕肆野将她从苏未央怀中接过。
燕云柔亲了亲燕肆野的侧脸。
“爹爹，要记得回家。”
“好。”
燕肆野眼底有泪光闪烁，重重点头。
苏未央红了眼圈，转过了脸，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像往常一样，燕肆野单手抱着燕云柔，牵着苏未央。
燕云翊乖乖跟在两人身侧。
走出门口，马车上，追风逐浪早早坐在那里。
苏未央朝白芷招手。
白芷立刻送上两个包袱。
她叮嘱道。
“这绿色包袱里是伤药，看标签用，褐色包袱里是毒药，见血封喉，保重自己，平安归来。”
“嗯。”
燕肆野重重颔首，看着她，目光温柔。
“我走了，等我回来。”
她嗯了一声。
他将她扯入怀中，紧紧拥着，仿佛要把他嵌入身体。
咽下不舍，他缓缓松开了她，利落的翻身上了马车，却忍不住掀开车帘，看向她，眼底全是不舍。
“驾！”
追风挥动马鞭，马车启动，缓缓而行。
燕肆野透过车帘，看着她紧皱的眉头，红了的眼圈，眼底毫不掩饰的难过。
忍不住心中一窒。
终究落下帘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未央望着马车，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也没有回去。
燕云柔小手轻轻擦着她的眼尾。
“娘，你哭了。”
苏未央手一抹，才发现眼尾濡湿一片，不知何时落了泪。
她曾以为自己已经练就一副铁石心肠，可再面对生离死别时，原来她还是会落泪。
大抵爱到情深总会牵扯心绪。
即便经历两世，她还是逃不出情绪。
“娘没事，走吧，我们回去。”
母子三人失落回府。
随着燕肆野的离开，府内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让人总觉得空落落的。
燕云翊耷拉着脑袋，倔强开口。
“娘，我想去练箭，我答应爹爹，要保护你和妹妹。”
“好孩子，去吧，墨书看好世子，别让他太累。”
“是。”
墨书领命，跟着燕云翊离开。
燕云柔还不懂分离的苦，只是感觉到了悲伤，娘亲和哥哥都不开心，撇着嘴道。
“娘，这里难受，想哭。”
茫然无措的伸着手指，指着自己的心口。
苏未央知道他们的情绪，感染到了小家伙，迅速收敛起了悲伤，笑着哄道。
“柔柔不哭，娘亲在。”
“娘，爹爹走了，你也会离开柔柔吗？”
“不会，娘会陪着柔柔长大，爹爹也会回来的。”
“娘，你真好。”
燕云柔得到了安抚，将小脑袋埋入苏未央怀中，紧紧搂着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