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携同拉斐尔，二人踏着圣泽马里亚武院齐整的石板路，一路向外行去。
洛宁步伐稳健，不疾不徐，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行列有序的花丛，他的嘴角笑意盎然，比盛开的花朵还要灿烂。
从那位老宗师的态度来看，他这次的赌博，显然是押对了宝。
“恩公，您的笑容像个狡黠的侠客……”
拉斐尔望着洛宁，稍作停顿后又补了一句。
“更像是个机智的武林高手。”
洛宁哈哈大笑，回应道：“你还不知道我对那老宗师出了什么招数呢。”
“是……金银财宝吗？”
拉斐尔低声询问，她认为人类最贪婪的莫过于财富，因此只能联想到这方面。
洛宁连连摇头。
“我给他一根毛。”
“……毛？”
“羽毛，是从拉兹身上掉下来的，之前洗澡时掉了一地，我怕留在客栈被人识破身份，便把所有羽毛都收了起来。”
“本打算下次篝火晚会时一起烧掉，或者做个羽绒枕芯，当作枕头使用，所以每次都会捡起放在怀里……毕竟那是天使之羽，在世人眼中无比珍贵，对于敬仰天使的人来说，那就是无价的圣物。”
拉斐尔静静地听着，虽明白了大致意思，却又似懂非懂。
“世人是不是被恩公您戏弄了？”
“也不能这么说，我并没有欺骗他。我给他的确是真正的天使之羽，只是对我来说并无价值，但对于他而言却是信仰的瑰宝。”
“他会答应恩公您的要求吗……”
“看他刚才的反应，我有九成把握。”
洛宁笑起来时露出洁白的牙齿，望向渐渐放晴的天空，心情格外舒畅。
“看来这导师费，乃至整个伊兰王府的武学资源，都要被我空手套白狼了。”
用自己的弃物与他人交换，这等于是变相的空手套白狼。
“不过恩公您的笑容，还是像极了一个狡猾的侠客……或者说，是个机智的武林高手。”拉斐尔轻声说道。
她并不反感这样的恩公，反而看到恩公高兴的样子，心中也感到一阵温暖。
拉斐尔的目光柔和，语调也变得温柔。
洛宁回头对她笑了笑：“拉斐尔不喜欢狡猾的武林高手吗？”
洛宁那狡黠的笑容映在拉斐尔清澈的蓝眸之中，若此刻她的翅膀还能展露在外，想必她定会忍不住轻轻颤动那六翼。
拉斐尔摇了摇头，一缕金色长发从斗篷中滑落，垂在胸前。
“拉斐尔并不讨厌，拉斐尔喜欢恩公大人……”
拉斐尔的声音细如蚊鸣，似乎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紧张。
她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紧张，但在说出那番话时，内心深处仿佛有种奇异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敞开心扉，让人窥见内心深处的秘密一般。
然而，那个人似乎早已占据了她的心房。
拉斐尔不懂何谓情窦初开，亦不知何为羞涩，她甚至都不清楚“情”的含义是什么。
握在洛宁手中的那只纤细的手掌微微紧了紧，洛宁低头望去，似乎也察觉到了拉斐尔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