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认人的眼睛或许有些模糊，他定了定睛才认出来的人是谁，然后立刻焦急地踏着拖鞋朝栏杆跑去。
“Eiffer……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他看着对面彷佛站在另一个世界的女儿，情绪有些久违的激动。
“是，我来看您了。”
“你好久都没有来了!”他盯着Eiffer。声音低的有些沙哑。
Eiffer打量着他，看着他凌乱的发和胡渣，因瘦削而突出的颧骨，还有透着疲惫的面容，她抿唇压下情绪，慢声道：“你瘦了。”
Nu看着她，眼里渐渐湿润。
“这里的人没有好好对你吗，吃的怎么样？”
“都挺好的……我很少走动所以吃的不多，但不会饿着。”
Eiffer缓缓点头，“那就好。”
Nu借着栏杆缝隙仔细的打量着她，她气色看起来很好，眉目间没有倦色，皮肤白皙细腻，长发被编织在左肩，穿着舒适得体，看得出来她过得很好。
左手中指多了一颗他从未见过的白金戒指，若隐若现的散着光。
“这个……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戴上的？”他盯着戒指问道。
Eiffer低头看了一眼，温淡道：“我订婚了，他叫陶禛，也在北京。”
“订婚……陶……禛……” Nu尝试用中文重复了一遍陶禛的名字。
Eiffer点点头，“我们都比较忙，没有举行仪式，但是我们很认真，也很相爱。”
Nu神情顿了顿，然后缓缓点了两下头，关怀且低声的问道：“他，对你好吗？”
Eiffer温婉一笑，“他对我很好，体贴也很会照顾人，在生活和事业上都帮了我很多。”
Nu接着点头，“好，好……这样就好，能有一个负责又体贴的人陪着你，照顾你，我也放心很多。”他眼里释放着来自于父亲的关切和知足，然后低声道：“下次，能带他一起来看我吗？”
Eiffer点头，“好。”
“前段时间，我总是梦见你，梦见你在冰岛最后说的那些话，梦到一些我没见过的场景，包括你得知我杀了那些蓝鲸时崩溃的样子，你在夜里恨我的样子，还有被我的一巴掌打到嘴角流血的样子……Eiffer，是我对不起你……”Nau说着，声音逐渐哽咽，“是我害你失去了原本拥有的快乐。”
Eiffer站在原地平静地望着他，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波澜，透出着释然，她平淡一笑，“都过去了。”
Nau摇着头，“是我对不起你，我在这里待的越久，就越觉得我不配做你的父亲……”
他哽咽的声音终于呜咽，抓着冰冷的栏杆低头哭泣。
Eiffer的眼睛也有了微红，她看着眼前忏悔的Nau，劝慰：“事情已经结束了，您不用太过自责，要保重身体。”
“我知道，你和你妈妈一样，从小最喜欢蓝鲸，希望不会因为我让你留下永远的伤疤，失去这份热爱和赤诚……”
“不会”Eiffer笑了笑，温声道：“我现在加入了蓝鲸保护协会，会一直跟它们在一起，用我的力量守护和保护它们。”
“那就好……那就好……”Nau看着Eiffer，眼中的情绪复杂而诚挚，“其实我不指望你能原谅我，但我还是希望有时间的话，你能多来看看我，我也就安心了……”
Eiffer缓缓点头，“好，以后我会尽量常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