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娘。”叶霏烟道。
李星鸿没有接话，动作熟练地切开了肉排，把它分成小块。
叶霏烟举起叉子叉走了一块，味道比她想象中的好很多。
“以普遍理性而言，没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孩子。”李星鸿忽然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你在怀疑你出生的契机吗？”
“思宗李齐禹，史料记载他膝下仅有一位皇子，也就是文帝李淼。我是怎么来的？”
叶霏烟思索了一番，回应道：“说来话长，我无法揣测先人的意图，这些事原本你是清楚的，以后自然也会慢慢想起来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还是不知道更好。”李星鸿道。
叶霏烟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叉走了一块肉。
以李星鸿的智商，大约猜到了李唐皇位更迭之中潜藏的险象，亦或是重新拾到了些许记忆片段，她不得而知。
叶霏烟回到舰桥，恰逢舰员交接班。她向众人点头示意，道了一声“辛苦”。
“叶都督，我有急事找您。”投影界面弹出了陆韶光的影像，“玄武号上的物资告急，我们必须返航了，下一次风暴威力减小的窗口期，玄武号将尝试冲过风暴云。”
叶霏烟摩挲着食指与拇指，她知道这也是不得已之举，若是风暴不停歇，白虎号也迟早会迎来物资告急的那一天。
由于救援情况紧急，白虎号甚至在没有校对主炮参数的情况下便匆忙起航了。先前她为了躲避月轮军追击而强行穿过风暴云，实属侥幸，这种“运气”用多了容易让人产生不安。
“一起回家吧。”她道，“白虎号也该返航了。”
“对了，先前从井里带上来的废弃机甲数据，我拷贝了一份给您。”陆韶光道，“这不是我的专业领域，或许需要请神枢院或是工部的专家帮忙分析一下。”
叶霏烟微微一笑，“陆教授，您过谦了。”
陆韶光道：“如果出现适合起航的窗口期，我会第一时间告知您的。”
叶霏烟向他道了声谢，关闭了通讯界面。
白虎号与照夜白、断月机甲在来时均遭遇了月轮军的跟踪追击，她并不认为接下来会迎来多么轻松的返程旅途，必须制定防范对策。
带着思考，叶霏烟进入了格纳仓，技术部和整备班正在对断月的各项数据进行调试。
“杰森老大，怎么样？断月的动力炉修好了吗？”她关切道。
“只是进了沙尘，清理一下就没问题了，白虎号和玄武号多少也有些同样的毛病。”杰森笑着道，“大都督，您叫我杰森就行了。”
“哈哈，您比我年长，又是资深专家，当然担得起‘老大’这个称呼。”
杰森摸了摸脑袋，
憨笑道：“都是他们叫着玩的，说到‘专家’，我身后这一位才是呀！”
叶霏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名穿着黑色背心的年轻男子正趴在照夜白的引擎盖上捣鼓着什么。
白虎号上的每一位舰员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像杰森·寇克这样的资深干员自是不必说，就连餐饮部门的祝大厨也是她所青睐的，眼前这位被杰森老大称为“专家”的天才技术员加拉哈德她更是熟悉无比。
加拉哈德是阿基里斯的同门师弟，通信学院最出色的交换生，也是白虎号上最年轻的实习生。
事实上，叶霏烟正有要事寻找这位技术部的“天才专家”。
“小加，这儿有一份数据资料需要你帮忙分析一下。”
引擎盖上探出了半个脑袋，对着叶霏烟眨了眨眼睛。
“是舰长吗？”青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抱歉，我没戴眼镜。”
叶霏烟招手示意他下来，将手里的平板递给了他。
加拉哈德戴上了眼镜，神色起了些变化，“又有新的机甲吗？”
“别着急，慢慢看。”叶霏烟笑着道，“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确保照夜白、断月，还有白虎号能够随时起飞。”
谁也不知道窗口期什么时候到来，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出现，也可能明天就出现。
三天后，当餐厅里舰员们开始对着合成肉排发愁时，叶霏烟收到了陆韶光发来的通讯请求。
长安时间晚上九点十分至十八分——冲出风暴云的最佳窗口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