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听说大伯母年轻时，容貌如清水芙蓉般，美貌出尘如仙……”殷玉媃突然打住了话头。
她怎会在殷浮月面前提起得了疯病的母亲！
可一边又止不住去想，殷浮
月与那人的模样，实在太相像了呵……那个几乎被遗忘了的女人，其实是一个多么温柔的好人。
殷浮月眼神黯淡：“可是父亲喜欢姨娘，不喜欢母亲。”
“抱歉，小月。”
殷玉媃难受地扭过头。
她太能理解殷浮月回府后发现自己母亲根本不被在乎时的伤心。
她的母亲曾经是个贤惠知礼的贵妇人，因为嫉妒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后，就完完全全遭受了父亲的抛弃。
但是父母的婚姻不是他们自己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事。
母亲完全失去了父亲的爱，还要孤独寂寞地留在大宅子里，殷玉媃眼睁睁地看着她变得越来越阴险自私、善于算计。
“姐，你跟我说抱歉做什么？”殷浮月的声音很低，“该说抱歉的，不应该是鸠占鹊巢的那个人么？”
殷玉媃吓了一跳，怔怔地盯着身旁这张清丽的脸庞。
与苏氏年轻时如出一辙的温柔眉眼间，添了几分凌厉、坚定，看上去颇有气势。
原来嵘州十二年的生活，这个孩子是在仇恨中度过的么？
可是大夫人当年的事情，三夫人其实并不是无辜的，如今留在殷府的人更是没有几个无
辜的。
殷浮月，知道么？
殷玉媃心中升起了更多的愧疚。
笄礼在祠堂进行。尚未到吉时，蒋姨娘将客人继续留在会客厅，吃着瓜果闲话家常。
笄礼开始前需要上香，老夫人只请了三夫人过去。
大家族的规矩就是正室才有资格上香，即便大房的正室到不了人前，也轮不到蒋姨娘这个妾室。
三夫人离开时得意地看了蒋姨娘一眼，蒋姨娘还能淡定地与远山居士聊殷萍芸最近读了什么书。
若不是注意到了蒋姨娘攥紧了的手，殷浮月怕是要错以为蒋姨娘真是一个大度的人。
可惜远山居士看不出来。在她眼里，蒋姨娘虽然出身不高，但是见识谈吐甚至比某些富裕人家的妇人还要好。
她们二人看上去“趣味相投”，倒真是相谈甚欢。
没呆太久，殷浮月就和殷玉媃一起离开了会客厅。
她们前脚刚出去，殷玉媃的两个小妹妹后脚就跟了出来。不过殷玉媃喊嬷嬷将她俩带回院子去了。
那两孩子蛮舍不得：“姐姐，你也早点回来！”
殷玉媃哭笑不得，和殷浮月散步去了花园。
“六妹，你看，桔梗花开的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