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走了。
顾冷清收到他找人拿来的信，信里只有寥寥几个字，便是告诉她离开的消息，以及保重二字。
这似乎，是他唯一能留下的话。
收好信封，顾冷清神色黯然。
仿佛过去所有的事情，像是一下子过去了好久好久。
人与人，总有诀别的一天。
她心里喟叹，只希望唐煜能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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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暴毙的消息，传遍整个京都，乃至整个明元。
皇后卧病不起，身体虚弱不堪。
明弘帝的动作十分迅速，将宣王一党，全部解决。
朝中的官职，再次大洗牌。
完成这些，明弘帝终于在几日后，出现在景阳宫。
皇后不施脂粉的面上，挂着眼袋，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看见明弘帝过来，她也不行礼，只是冷笑着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再来这里半步。”
皇后说着，便是自嘲一笑。
明弘帝站在她眼前，看见她这个模样，心底揪紧。
往日的皇后，即便年华不再，但也气质华贵出众，可今日看起来，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
整个人的身上，毫无半点生气。
仿佛，行尸走肉。
“皇后这么做，是在怪朕吗？”明弘帝沉声问道，皇后冷笑几声，“不敢，实在是不敢，皇上你贵为天子，万人之上，做任何决定，我又岂敢多说一句。”
“只是，我一直都记得，那年杏花微雨，皇上还只是王爷的时候，你我之间反而更像夫妻。”
“今时今日，你我夫妻之间，早便与曾经不同。我不怨你，没有资格怨你。”
皇后心如凉水，眼神毫无波澜。
这几日，她回忆了当初的种种，到头来才恍然，只怪她当初要加入帝王之家。
曾经，她爱慕英雄，觉得眼前的男人就是她心目中的英雄。
直到今日，她才发现，这个英雄只是名义上的丈夫，可他，不曾爱过自己。
想到这些，她丝毫没有半点难过，反而释怀了。
“皇后！朕知道你心里有气，但宣王做的这些，完全是咎由自取，即便是你我，也无法护得了他。”
明弘帝语气微沉，本以为皇后贤良淑德，母仪天下，没想到，居然连这些都不懂。
皇后说道，“皇上，已成定局，说什么都没用。”
“我只后悔，当日为何要与你，一同登上这皇位，成为
皇后，母仪天下，与后宫女子分享你这个夫君。”
“宣王是错了，可皇上可曾当过一天父亲，好好教育这个儿子？”
“你是帝王，心系百姓江山，哪还有时间管我们。”
皇后豁出去了，把心里最不想说的那句话都说出来了。
以往敬重他是皇帝，什么都藏在心底，哪怕再不满，也不敢太直白。
可今日，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儿子没了。
就连陈家，也早已经被他连根拔起。
说到底，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还能奢求什么？
“说到底，你便是认为朕不该杀宣王！倘若朕那么做，如何向整个明元的百姓交代？”明弘帝语气重了几分。
皇后直勾勾看着他，又笑了几声，“所以，我早便不奢望什么了，宣王有错，我亦如是，皇上没有处置我，许是怕闹出太大动静。”
“恳请皇上，恩准我离宫，前往福安寺吃斋念佛，从此长灯相伴。”
皇后心灰意冷，再不想待在皇宫。
明弘帝怒不可遏，“你休想，朕绝不容许你出家。即便你恨朕，也只能放在心里，别说出来，朕不需要知道！”
“从今往后，你便待在这景阳宫，哪里都不许去！”
说完，明弘帝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