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草的小人，如今开的茂盛。
林霄采摘着血灵草，忽然叹气。就连身后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都未曾察觉。
一枚锋利的叶片飞出，割伤了木千棠的脖颈，她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沉默地看向他。
“林棠，本……我不知道是你。”他慌张地起身，采集好的血灵草掉落一地。
如风般温暖和煦的的脸上，关心不似作假。
木千棠拒绝了他的靠近，沉静道。“我要见林霄！”
妖王林霄脸色微变。
“我就是林霄。”
木千棠冷笑一声，用一种近乎陌生的眼光看他，林霄的心口传来刀割一般的钝痛。
“我的母亲是归一宗弟子、父亲是连山宗的妖修弟子，那个时候，两宗宗主不和，给了魔修可乘之机，他们就是那个时候死的。”
“我流落在外，误入沉渊秘境，积蓄力量，待实力可与魔修圣主一较时，便去找他死战。最后，我重伤失去妖力记忆，他也被我重伤，几十年没有现身。”
“没有记忆和法力的我，返回到了十岁的形态，被五师父林丹抱回，成为宗门的林霄。”
“药灵谷遇到藤妖，是你救了我们？”
“是。”
“你是药灵谷那只千年大妖？”
“药灵谷，是我的家。”
“他受伤，和你有关？”
妖王林霄自然知道，这个“他”不是指自己。
别的问题，他回答的都很痛快，唯独这个，他沉默了半晌，“是”。
“我的意识随着妖力的恢复而变强，他想压制我的意识，两股意识争夺，妖力紊乱，本体亏损。”
压制？林霄为什么压制？
木千棠苦笑，能为什么，为了多争这片刻的时间，为了陪她看皎皎明月，繁星漫天。
怪不得那晚，他的脸上明明是喜悦，眼睛里却充满愁绪。原来，他在安静地，同自己告别。
傻！傻死了！
谁允许你，和他一起骗我？
“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夜里的风一阵阵吹过，是暖的。妖王林霄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异常冰凉，四肢遍布寒意。
在她的心里，终于，还是那个凡人更重要。
背在身后的手在抖，他压制着体内妖力的暴动，妖丹融合的不彻底，怨灵趁机鼓动他大开杀戒。
“我的意识死了，也许可以。”他压制住怨灵，下意识地说出这句残酷的话。
他看到林棠的神情一愣，苦涩在心里蔓延，以至于嘴里、心里全是苦的。
想必令她失望了吧，她该怎么保住一个意识，把一个人体内的另一个意识，斩杀掉呢。
“你没办法，本王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