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蔚用审视的眼神看向他，淡淡地说：“你觉得她有能力拿出一亿元吗？“
“那我就想不到其他可能了。这些年你拒绝傅公子，与李公子有过争执，还训斥过杨公子……圈子里的富二代几乎都被你得罪了。你从小就是别人眼中的楷模，即使没有亲手去做，你的父母也会以此教育孩子。“
明里暗里得罪的人不计其数，如果真的追查起来，线索恐怕环绕地球一周。
柳影仰靠在沙发上，一一排查可能要置周蔚于死地的人。
周蔚心情沉重，感到有些疲惫，同时意识到自己找错了人，柳影对她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等等。“
柳影突然坐直，瞪大眼睛，食指停在半空中。
他机械地转身，凝视着周蔚，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也许遗漏了一个可能——。“
周蔚嘴角抽搐，这似乎不太……
“你是说沈召？“
“没错，之前追求沈召的人不少，比如最近回国的影后程一诺。“
这是柳影不经意间的念头。
两人商议良久，依然无法得出结论。临走前，周蔚让柳影亲自将自己离世的消息告诉沈召，并留意沈召的反应。
“你……心狠手辣，真够狠的。“
柳影可以想象沈召得知这个消息时的崩溃，他在消息公开后第一时间封锁了沈召的所有信息。
“那你自己的葬礼怎么办？“
“珊玥已经在筹备了，葬礼将在三天后举行。“
自周蔚回国以来，短短几小时内，她就井然有序地安排了一切事务。
葬礼上，那个凶手必定会出现。
而幕后的小鱼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医院里，
夜色悄然笼罩医院，急诊室门口，救护车的警笛声急促响起，仿佛预示着死神的脚步近在咫尺。
远处的保姆车内，沈召迅速换好衣物，神情匆忙地走向医院。他身着黑色运动装，搭配鸭舌帽和口罩，肩背双肩包，尽管装扮低调，但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醒目。
他来到拐角处，看见柳影正与护士交谈于病房外，他立刻后退，藏身于暗处。
“病人已入睡，明日再来看吧。”护士说道。
柳影瞥了一眼病房内漆黑一片，病床隆起，他并未深思，恰巧手机响起，他转身离开。沈召确认无人后，快速闪入病房，紧张的气氛逐渐缓和，一切回归平静。
“沈哥，周蔚的葬礼安排在后天，你……”耗子不明内情，担心沈召伤心，语气低沉且紧张。
沈召沉默无言，手指轻抚额头。耗子还未说完，电话已挂断。沈召立即回拨给柳影，带着哽咽质问：“她……真的出事了吗？”
柳影正驱车回家，闻言一愣。他才刚去医院，自己都已休息，沈召怎会如此迅速得知消息？查看手机，时间不过半小时左右。
“说清楚。”沈召克制情绪，提高音量催促。
“哎呀，我也是刚接到消息，等我回医院详细告诉你。”柳影无奈叹息，料想沈召难以接受，他来不及思考消息泄露者，决定立即返回医院。
一路驾驶中，柳影斟酌如何向沈召解释。他皱眉苦脸，内心对周蔚的责怪不绝于耳，为何将这样的重任交给他。
抵达医院门口，柳影接到护士电话，告知沈召情绪激动，要求出院。他满腹愁绪，疾步前行。病房内，沈召已整理完毕，坐在轮椅上，下巴线条紧绷。
护士担忧他的安危，挡在门口阻止他离开。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柳影看着沈召，微蹙眉头，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只说：“走吧，今晚先在我那过。”
“她在哪里？”沈召目光直视前方，语气坚决而冰冷，追问。
“我不知道。”柳影回答。
“怎么死的？”继续追问。
“绑匪未能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便杀了她。”柳影解释。
“然后呢？”沈召步步紧逼，锐利的眼神让柳影感到不安，他摸了摸鼻子，坦白道：“具体细节我不清楚，我也是刚接到消息。”
他在心里默默念叨：抱歉，有人不让我告诉你呢！你就别再问了。
还好，沈召没有继续追问，他算是蒙混过去了。
两人回到别墅已是凌晨一点多，他安排好沈召，悄悄给周蔚发了条短信。
【他的状况不太好。】
【嗯。】
周蔚简洁地回复了一个字。
周蔚这种冷漠的态度激起了柳影的好奇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思考的瞬间，背后传来沈召阴沉的声音，柳影手一滑，手机摔到地板上，屏幕上显示出微信新消息提示。
“你在做什么？”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地上，恰好屏幕黑屏了。
“深更半夜你不睡觉，跑出来吓唬我？”
柳影按住胸口，恼怒地说。
他弯腰拾起手机，随意塞进口袋，掌心渗出细微的汗珠，若无其事地返回自己的房间。
沈召的目光在他身后闪烁，时明时暗。
第二天
柳影家中突然来了不速之客。
清晨，柳影坐在沙发上浏览新闻，保姆则忙于准备早餐。
门铃突然响起。
“张妈。”
“哎，来了。”
张妈开门，门外站着一位戴着礼帽、身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士，她抬起下巴，傲慢地瞥了一眼张妈，然后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笃笃笃地走进来。
“你是……”
还没等张妈开口，她已走到柳影面前。
“张妈，你去准备早餐吧。”
柳影眼角余光扫过她的身影，放下手中的报纸，直接吩咐道。
“好的，先生，需要多做一份吗？”
“不必。”柳影毫不留情面，冷淡回应。
程一诺自然地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叉，神情淡然，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地说道：“我是来接沈召的。”
柳影缓缓端起咖啡杯，薄唇轻抿，“程小姐，你凭什么在这里对我说话？”
“我……”
“影后程一诺？还是程家大小姐？”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明白跟我作对没好处。”
程一诺嘴角微颤，瞪大眼睛，眼底燃烧着压抑的怒火。
“程家？产业一直在海外，最近才回归国内，你以为我会畏惧？而且，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柳影用力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液体溅出。
“张妈，送客。”
“柳影，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我说话？柳家可不是周家的附庸，周家垮了，周蔚也死了，你还有什么得意的资本？”
啪——
“程一诺，我从不打女人，但这次破例，给我滚出去。”
程一诺捂住脸，惊讶地看着柳影。
“看什么？还想挨揍吗？”
他挥动手臂，程一诺不甘心地抓起包，匆匆离开。
柳影拿起桌上的纸巾，一根根擦着手，满脸嫌恶。
沈召因情绪低落，日复一日把自己封闭在房间内，拒食拒饮。柳影忙于处理关珊玥的葬礼事宜，无暇顾及他的状况。
转瞬即逝，葬礼之日来临。天空阴云密布，仿佛天空也为周蔚的离去而悲泣。葬礼朴素而庄重，墓碑上放置着周蔚的黑白照片，金色的文字在黑石碑上尤为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