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过道不长,半分钟他们就走出来了,在徐行拉开位于过道尽头的门之后。
徐行之后,安言、苏子零还有河所见的分明是已经成型的模样。第二道门打开之后的偌大空间里灯火通明,十分亮堂。所有的墙壁上都贴好了白色的瓷砖,经过巧妙设计后的吊顶也已安装完毕,其中,最令人瞩目的便是两排已经铺设好的悬窗运行的轨道。
苏子零诧异地看向安言,他发现安言虽然保持着沉默,但神色冷峻了三分。
安言看向徐行,徐行微笑着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这个悬窗站并没有完全成型,因为轨道的出口被封上了,之所以说封,是因为可以看得出来以前被打开过。
轨道的里面连接着短且黑黝的悬窗通行道,在那里,悬窗一个接连一个地出发。横跨过两排轨道后,就是贴满白色瓷砖的墙。
“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了。”徐行对安言说,“墙的那边和这里的构造一样,只是就差砌墙了。”
“砌墙铺地板砖通电,做完所有这些不会超过一星期吧。”
“差不多吧。”
“那我再猜想一下整体的构造,就已经是外面所展示的那样子了吧?”
外面所展示的那样?外面看起来只造了一半啊,苏子零疑惑地想。
“是的。”徐行说。
“我明白了,北中悬窗站的造型本来就是半个圆,因为它已经铺好了轨道。”苏子零激动地指出这一点。它借由之前玖都、新都甚至是北关完整的闭合设计进行了巧妙的欺骗。
“你们还真是聪明啊。”徐行低着头笑了。
“那这根本就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啊?”苏子零质疑道。
“我们打算把出口的那面墙拆掉,用透明的玻璃和钢做构架。当然,我们也想打通进站和出站的空间,所以我身后的这一面墙也会拆掉,但不管怎么样,确实用不了三个星期那么长的时间。”
徐行说着的时候,安言在四处观望。突然,他径直跳下了轨道,沿着轨道往里走去。苏子零和河对视了一眼后立马跟了上去,徐行则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面。
按下墙壁上的灯,柔和的光亮立刻把这里照得清清楚楚。一排排又一列列的悬窗方方正正地立在这个空间里,屹然不动。安言在悬窗的夹缝中艰难穿行。
苏子零被震撼到了,他站在入口处让跟在他身后的两人挤进来后便不再挪动了,他怕他像安言那样穿行在其中时迷失掉方向。他一眼望不到尽头。
“安言,怎么样?”
“256台。”安言没多大一会儿折返回来说。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数目,于是所有人掉过头去看向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徐行。徐行被盯得没办法了解释道:“这是北中发往北关方向去的,这些数暂时够了。不过我最近确实在考虑怎么更节省空间,悬窗也可以拉伸为车厢,但它不是像机械运行那么简单的,还是移的能力怎么转化为动力的问题。”
徐行显得颇有些为难,然而在场的人除了他也没人能解答这个问题。于是,他们便又掉头回去。出去后,安言紧接着带路向右边的通道拐去,苏子零他们接着跟他走,徐行继续保持着沉默。
行走到通道一半的时候,光已经很弱了。四个人又接着前行了大概一百米的左右,才再次见到一堵墙,然后接着向右拐去,这次他们几乎畅通无阻地绕过他们刚才参观的地方走到尚未完成的另一半的空间里。
确实如徐行所说,这边的构造与刚开始他们进来时是差不多一样的。
“所以我说最快三个星期。”徐行一锤定音。
“确实是这样。”
安言看了看说,但苏子零看向安言,他的直觉告诉他安言的话并没有说完。果然,安言接着开口说了。
“徐行,最快三个星期没有问题,但是在我看来,这句话要加上主语,因为你不需要三个星期。北中到北关的悬窗你准备好了,那到北城的也一样,甚至你也调试好了,你只是需要北中站的这个壳子彻底建成。”
“那么是谁需要三个星期?”
“我就知道瞒不了你。”徐行赞许地笑了笑然后高声喊道:“周谌,可以出来把话讲清楚了吗?”
果然,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不多一会儿周谌就露出了他的真容。周谌出来面对安言时眼睛里带了少许的戒备,但却很有神。
“需要三个星期时间的不是北中而是北城。”周谌说。
“苏子零,你还记得阿明吗?”见周谌不打算展开讲,徐行便把话揽了过去。苏子零点点头,阿明是指白明,之前和徐行一起在酒吧聊过天的人。
“几天前,阿明他刚从我这里出发去北城。在北城担任技术总指挥的是我老师,但是他年纪大了,不仅总容易生病还很固执,这次也是,生病之后劝了他很久才刚回到新都去。昨天,阿明熟悉情况后反馈说,北城的进度不太理想。”
“我想你们也明白,要想打赢这场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北中和北城的悬窗站要同时竣工。北中作为连接北关和北城的中转站必须要完好无损,否则要是让心怀不轨的人知道北中已经可以提前通站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你让我想想,建立北中和北城的悬窗站是为了跟北关取得联系,让它们抱成团,好整体与新都建立直接的联系。一旦这个联系建立了,新都便可轻易把北中和北城两座城镇收入囊中,从北面威胁玖都。所以相反,如果北中沦陷了,那么悬窗距离仅仅能到达北中的北城将来即便通站了,也失去了战略意义,是这个意思吗?”苏子零快速总结到。
“是的。”徐行说。
确实,这样一来,哪怕北中的进度超前,他们也不得不守卫到最后一刻。
“让你们知道这些,是想让你们明白不仅仅是北中,还有北城。相比去北城的人来说,咱们身上的责任更重,事态更加紧急。所以,形式不容乐观,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鱼死网破。”
“今晚我会值班。”周谌最后说道。
“九点,我们早上九点开工。我建议早晚九点更换人次。”
“明天早上九点苏子零,我晚上。”安言接着徐行说。
“我也……”
“不许。”安言打断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