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已经断干净了,暗桩也在继续隐藏着。”
“嗯。”寅还想说些什么,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舞影走进来,夜瞬间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
“某人当初使唤我过后可是义正辞言的告诉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一清二楚的交代清楚,我当然要第一时间跟着夜过来。”看到寅惊讶的表情,舞影瞬间有些气恼。
“好、好,交代!”寅伸出手做投降状。
寅把这些天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舞影和夜,他们一起被震惊到久久不能言语。寅坐在那里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其实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不想从他们那里得到同情也不想让他们再感到伤心难过。
夜首先反应过来,他拍拍寅的肩膀郑重地说:“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做那么多危险的事了。放心吧,既然选择跟随了你,就会一直跟随到底。他们同我一样,一定也是这个想法。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太能藏了,作为兄弟,竟然直到现在才知道你的真名。”
寅苦笑了一下,“不先瞒过自家人怎么能瞒过别人?”
夜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寅的肩膀出去了。夜出去后,寅轻轻走上前把舞影揽在自己的怀里安慰她,“好了,不要这个表情。谁不要经历一点苦难呢?你不也是吗?大家都是啊,关键现在不都已经过去了吗?”
谁知舞影听后反倒摇着头说:“可是,你不行,是你就不行。”
“你这样的想法可不太公平啊~”寅微微翘起嘴角,心里一阵柔软。
舞影挣开他的怀抱,恼怒地说,“我才不管公平不公平,过去了吗?我看现在才刚开始吧。”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只留下寅一个人在屋子里。
是啊,路还那么长,一个新的局面要开始了。距离寅仅仅两公里之外的病房里,宋育的表情阴鸷而狰狞,他一定想不到,他愤恨的想让为之死的人现在就和他出现在同一片天空下。
翌日清晨,苏子零睁开眼看到安言还在睡,心里小小得意了一下。他起身翻下床,确认安言还没有醒,就先打开门走了出去。庭院里扑面而来的花香让人神清气爽,苏子零走到水管边开始洗漱,等他洗漱完毕,老人家也来到了庭院里。
“爷爷,您醒这么早啊?”
“老啦,睡不着也习惯了。”老人乐呵呵的。
“丫头,你也起来了?”丫头打开门睡眼惺忪地走出来。
“苏子零哥哥早上好,爷爷,你去屋里坐着外面早上冷。”
“丫头,我也帮你做早饭吧,淘米洗菜这种事我还是能做的。”苏子零围着丫头又走回水管旁。
“好啊,谢谢苏子零哥哥。”
在厨房里,苏子零淘着米问丫头,“你和爷爷每天都干些什么?”
“也不做什么,白天就是做做饭,做做家务,打扫卫生照料一下花圃。晚上的话,会到街上卖花去。”丫头回答的十足大人模样。
“原来是丫头在赚钱养家,真厉害啊~”
丫头腼腆地笑笑,但却很高兴。
苏子零把东西洗干净放在案板上,丫头正要下手,安言走了进来。
丫头看到安言一下子就又撒开手跑过去,“安言哥哥你教我做饭吧?我觉得你做的比我好吃。”
安言点点头细致的挽起袖子。
苏子零看着他俩紧挨着,一个人说,一个人做,还要时不时拿些什么东西,便自觉地走了出去。一出门,他看见老人坐在屋门口正对着厨房笑得一脸慈祥,眼里满是笑意。苏子零也很开心,要是寅哥也在就再好不过了。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下午,又到了丫头该去卖花的时间。不过,这回她抬起头看了眼跟在她身侧的安言,偷偷地笑了好几次。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便,这是第一次有人陪她去上街卖花呢,丫头开心地想。
看到安言因为她频频的注视转过头来,丫头赶紧缩回目光,是不是看的太久被讨厌了呀?然而,下一秒,一只骨骼分明,漂亮又好看的手伸在她的面前。
丫头盯着安言掌心中那道浅陋的疤痕,皱了皱眉。
“吓到你了吗?”安言的语气轻缓温柔。
怎么会?丫头赶紧摇了摇头,她迟迟不敢动,只是不明白安言哥哥的意思,她可以把手搭在上面吗?丫头开口问:“安言哥哥,你的伤口疼吗?”
安言愣了一下,微笑忽然就在他嘴角像春风般化开来。于是他也学着丫头的样子赶紧摇了摇头,“这个哥哥很重要的记号。”
“记号?”
“嗯。”安言动手将丫头拐在胳膊上装满花的花篮拽在自己手上,复又伸手他的左手,用那只看不见任何伤疤的手去牵丫头。
丫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相互牵着的两只手,两人并排走着,相牵的手随着他们向前的步伐微微晃荡。静谧的黄昏下,安言和丫头的身影渐渐重叠在一起越拉越长。
转入城镇的街道后,安言变得谨慎起来。他在城镇中转悠尽量绕些远路,不仅考虑着如何侦查,还在考虑着要如何把暂时分开的话说出口。可丫头一直紧紧攒着他的手,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放开,于是他便妥协了。
丫头牵着安言,安言也一直没放下他主动牵起的手。小心一些就是了。转过一个转角后,他看到在十几米开外背对着他的张东,此时正在向一个中年妇女打听些什么。
前方不远处有一条岔路口,安言不着痕迹的拐进去,顺利地逃开。他和苏子零还是被发现了吗?目前看来,来到这个镇子上的人只有上官灿和张东。
宋育不必说,他肯定不在。那么赵云启也不会在,因为如果老师在的话,不会采取这么笨的方法。这个镇子小且偏僻,很快就会传遍有两个陌生外地男子在打听什么人的消息,这未免也太容易打草惊蛇了。
那么还有其他人吗?可能性不大。
安言牵着丫头的手向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昨天那个地方,这里离镇中心很近了。
丫头没想到的是那几个男生今天还在这里玩耍,但看到有人和她在一起时,特别是看到那个人还是昨天那个打断他们取乐的大哥哥时,就跟被咬的兔子一样慌忙逃窜了。其中有一个人临跑前还不忘瞪她两眼。
“丫头,他们每天都等这儿欺负你吗?”
“也不是……偶尔,我以后可以换条路走。”
安言没有吭声。丫头想了想又说:“其实……他们也很可怜,虽然家里有大人,但也不会有多少时间陪他们,而且这种小事情我才不会在意呢。”
安言想了想蹲下来,把手覆在丫头的头上,又翘起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丫头能这么想,我觉得很棒!”
丫头喜出望外,今天这是第二次有人夸她了。平日里,除了爷爷会这样告诉她之外,其他人大概都只会觉得她是个怪物。怪物……丫头摇摇头尽量不去这样想。她抬头看着安言近在眼前的脸,找不出合适他的形容词。那是一张非常好看而又英气的脸,不同于苏子零哥哥那种阳光的好看,安言哥哥要更加挺拔有气质。
“怎么了?”看到丫头又是摇头又是盯着他出神,安言细声细语地问。
“安言哥哥,你像我这般大的时候在做什么呢?”
安言沉默下来,无形之中露出的伤怀让丫头有些不知所措。
“大概……在一个人的黑夜里仰望着月亮清冷的微光。”
“安言哥哥,我听不太懂。”丫头眨眨眼睛。
“没关系,我们走吧,爷爷和苏子零哥哥还有家里等着我们呐。”
“好。”丫头点点头愉快地进发。
到了熙攘的人群中,丫头有些忐忑,她不想让安言知道她的窘境。她的花不会有小镇居民来买,尽管它们非常漂亮,但如果运气好的话,她可以卖给那些外来的旅人。不过大多数时候,那些花总是会被剩下,丫头就把剩下卖不完的花放在一个裸露的平台上。因为这样,或许就会有人把它们捡回家插在花瓶里,毕竟那些花是那么的漂亮。
可是今天注定是充满惊喜的一天,有安言在,来买花的姐姐络绎不绝,不到一会儿花就全没了。丫头小心攒着钱,心满意足地拉着安言回家,这些钱够他们生活好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