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裕并不太确定他在“抱歉”什么,主要源自于并不确定他到底记得哪些,记得多少,统统心里没有底。
端起那盘菜准备转身去餐桌时,才看见他全身毫无一物,身上凌乱的红色印记,以及终于恢复健康状态的某物。
她红着脸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他是在用实际证据告诉她,她的回答不可信,以退为进的质问她为什么撒谎。
“嗯。”可苏裕却并没有给他那个答案,而是应下那句抱歉。
她平静地绕过他,走出厨房,将菜放在桌上,把保温桶里的粥倒进碗里。
江尧沉默地回主卧,从衣柜里找出干净衣物换上,再出来时,又是平时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似乎昨晚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而受到严重影响的只是她,或许还有那个不停加着她微信的另一个男人。
心里有些闷,一时对这样的状况有些难以心理平衡。
但昨晚却是她自己说的,只让他好好的做天上的月亮便好,她不会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去玷污他。
纠结的情绪在心里左右抗衡,脸上自然维持不住,怕他看出什么端倪,起身趁他吃饭的功夫好好打量起他的房子。
在另一间卧室的书柜里,找到他高中时的东西,大大小小的奖状、奖杯,各种高阶理工书,和一张毕业照。
她拿起那张照片,一眼便看见了人群里青涩模样的少年江尧,那个惊艳了她整个青春的人,以至于长大成人后也无法割舍。
再旁边,便是各种和经济学有关的书籍,以及一堆物品。
而那些东西里,藏着一根发旧的红色额发带。
她拿起那根发带,回到桌边,问那个已经将饭菜吃完的人,“这个可以给我吗?”
他盯了一眼那个物品,眼里似乎写着“不舍”,嘴里却还是说出:“可以。”
又让她想起昨晚那千千万万遍的“可以”,是不是以后她说什么都是“可以”,他还记不记得他说的“可以”。
苏裕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补充道:“你现在头发这么短,也用不上,这个旧了,以后我再给你买条新的?”
本也没拒绝,可她这一说,竟是连可以拒绝的话都被通通堵死在路上。
“你拿去干什么?”
“就,就洗洗干净。”
天知道这是个多么尴尬又漏洞百出的回答,她刚说完,便看见江尧皱紧的眉头。
想必他也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洗干净后不还给他,又为什么不直接在他家里洗,而是拿走去别处洗。
“哦。”
好在他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似是放她一马的意思。
下午,在苏妈妈的召唤下,江尧也跟着苏裕一起回了家。
苏妈妈似乎越来越接受江尧的存在,毕竟余泽宇可没有帮着她一起将家里的清洁里里外外又做了个干净。
也没有为即将春节后开业的铺子,忙上忙下的搬货。
更没有在她面前打不完的电话,联络不完的人情世故。
她甚至分辨不出余泽宇是一年到头皆是如此,还是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在陪她女儿及其家人身上。
各相对比,不过就是两人长得相像罢了,过日子,自然是要找个更爱她女儿的才最稳妥。
最后到家,苏裕累得不行,江尧还保持着精神状态去应付他所谓的未来丈母娘。
又因为他只订到明天回庆城的机票,即便累到不行,她也还是得去打包东西。
苏妈妈和他在客厅祥和一片拉着家常,可谓是将江尧家的情况里里外外打探了个遍。
她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收拾夏天的衣服和一些杂物,一件件放进纸箱里,再打包封箱。
等苏裕刚要出卧室门时,便听见她妈妈问:“小江啊,你和苏裕现在是住一起,还是分开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