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资?”高叔叔两条眉毛又拧在一起,站起身来,情绪也有些激动,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两手一摊,“说得好听,那不就是等于将公司股份,抵押给资本?成了还好,没成呢?没成的话,整个潇天下就成了别人的了。”
听高叔叔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后怕。
虽说现在咱手里资金那是相当充裕,但说到底,这潇天下,可以说一直都是在高叔叔的引导下,才走到今天的,若说为了引出余非背后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将潇天下拱手让人,还真有点下不去这个决心。
一时间,我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我自己的真实情况,尤其是从奥斯卡尔那儿得来的资金,一时不想公开。
这倒让我陷入了两难。
张玉娟看气氛压抑,找了个由头,自己先出去了。
我没说什么,在她出门前说了句“在家等我”,便由她去了。
不得已,我只好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了高叔叔。
高成显一听徐卫这计划未免风险过大,当然是不赞成。
不知道抽完第几根烟后,高成显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要觉得那余非不可靠,直接开除就是,大不了给他一些补偿。没必要拿整个潇天下做诱饵去……”
“高叔叔,”我重重地叹了口气,“你阅历丰富,想必应该清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高成显一愣,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顿了顿,我想起之前探查到的关于余非背后,那神秘人物的情况,不得已,跟高叔叔坦白了。
高叔叔越听下去,脸色越是害怕,听到后来,忙打断我叫我别再说了:“我知道,有些事情,我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楼下那些,鱼贯而出准备去外面吃午饭的打工人,寻思:关于徐卫的事情,咱们普通人,最好还是别牵扯太多。他这可不是简单的生意上的问题,而是……
而是什么,他不敢往下想。
虽然,徐卫私下里一些隐秘的事情,他也偶尔听到同行神神秘秘地跟他说起过。
但,他毕竟是个普通人。
即使如今生意做的很大,显成集团早跟之前在三河时的规模,不可同日而语。
但他知道,他输不起,而徐卫输得起。
虽说他高成显能有今天,徐卫在其中的帮助不可为不重要,但,自己大不了多分他些股份就是,至于徐卫刚才的计划,或者说,那份调研报告里提到的,准备上马新项目的事情,就由他去吧。
刚才的激动,无非是出于商人本能。
想明白这些,转过身来,捻灭手中香烟,一脸落寞,缓缓道:“我早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一开始也不会阻止你了。你现在对生意这块,也熟悉的差不多,张玉娟,徐澈那些你的人,同样成长不少,以后,有什么想法,也不需要跟我商量了。”
“高叔……”第二个叔字没说出口,便被打断了。
只见高成显摆摆手,说道:“我老了,你也不是三河时的徐卫了。”说完自顾自走出办公室,门也忘了关。
我望着高叔叔略显落寞的背影,长吁短叹:“我这算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
颓然走出大楼时,刚好一阵微风吹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