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跟我妈打过招呼,我心怀忐忑地朝彭虎峰家走去。
“别回来太晚啊,给你把门留着……”
听着妈妈的关心,我心里一阵感动:自小妈妈便对我格外上心。
家里的重活从没让我做过,庄稼地里更别提了,都是让我做些送饭送东西之类的不费体力的活计。
还有为了不让我上学的时候被欺负,愣是让我那大我两岁的哥哥等了我两年,为的就是能照顾我不被同学因我的腿而欺负……
说起我那性格跟我爸一样木讷的哥哥,我又是一阵惭愧:上初中后上学的开支多了起来,家里负担便一天比一天重。为此我哥便毅然决然地从初二就辍学,为的就是能让我继续上学。按他的说法,“卫卫腿脚不好,只有上学一条路可走,等将来学上好了,好歹有点本事养活自己。至于我自己呢,随便打打工就可以了……”。
一路晃悠悠想着家人为我的牺牲,不知不觉就湿了眼眶。
我亲爱的家人们,这一次,就让我为你们也做点事情吧。
彭强将我引到上午那间内室后,从烧好不久的茶壶里给我倒了杯茶:“你先等会儿,我爸马上就回来。”
我喝着茶仔细观察着房间的装饰:“叔这是去哪儿了?”
“去红军叔家去了。”
“哦?”
“他俩不是不对付么……”
“那谁知道呢?”彭强靠在门上吐了口烟圈,“给人感觉像,偶像剧里的相爱相杀……”
此时内室门被推开,彭虎峰脸上阴晴不定地走了进来。
“爸?”彭强看着他爸脸色不太好,也不敢再放浪,接过他爸手里的皮包,将红木桌后的真皮椅子拉了出来。
彭虎峰往椅子里一靠点了根烟,恨恨地说道:“哼,这老小子,我看他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咋了虎峰叔?”我琢磨着这彭虎峰八成是想先给郑红军来个下马威却吃了瘪。
“别提了,之前还只是听说,呵,”彭虎峰摆动着手臂晃着椅子,“没想到那姓郑的来真的,真要竞选。哦还说什么,说什么我为村里辛苦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歇歇了。我去他娘的!”
看他这愤懑地样子,估计没少被揶揄。
我知道这会儿正是我表现的时候,忙殷勤道:“叔你说咋整,我都听你的。”彭虎峰听我这么一说,似乎才想起他找我的目的:“嗐,你说我这一时气急,怎么会跟他一般见识呢?叔现在有你这‘小神算’相助,还不信斗不过他了?”“就是就是,再说了,”我给支书换了杯新茶,“再说了,叔你跟那姓郑的,这些年谁为村里做的贡献大,村民们心里可都门清;更何况,他一个外乡人……”
“彭强,你去把车停好,我回来急着见徐卫,车停门口还没熄火呢。停好车就回你房间休息去。”我那么一恭维,彭虎峰明显心情好了很多。
我一边跟彭虎峰打着哈哈,一边“搜索”着房里的布局,看看有没有什么类似暗门之类的迹象。当他把彭强支出去的时候,我知道这老家伙似乎要聊到“正”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