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珂条件反射偏头。
她心中纳罕:魔尊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好几次见了面都想摸她的脸。
栾华的手背被一枚杏子砸中。
李品月刚刚下意识就想抽出长枪,但迅速换了想法,从果盘上抓起几枚杏子,向栾华扔去。
栾华也注意到她,“小姑娘年纪轻轻,脾气倒不小,和你姐姐说两句话罢了。”
两人剑拔弩张。
李曾青及时出来救场。
“魔尊大人,小女顽劣,还请勿怪。”
虽然她表面上态度好得很,但心里已经有了火气。
已经有了林半见,还来找她的女儿做什么?
本来就不好的印象,如今又低了几分。
“李大人,上次见面,要追溯到17年前了!”栾华道。
李曾青却轻笑一声,“魔尊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哪是17年,分明是18年!”
十八年?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下了特别大的雨,分明是在六月,但现在不过五月中旬”
李曾青却道,“魔尊大人事务繁忙,每日操劳,记不准也是常有的事,确确实实是在五月。”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小女前些日子刚过完十八岁生日。”
李鸣珂六月十八出生,他们说起的就是她出生的那一夜。
通常来说,她会在一个月后迎来18岁生辰,而李曾青却说她的生日在五月,并且已经过完。
“可我记得是六月。”
栾华并不认为自己的记忆力衰退。
但李曾青的话,却又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出生前我特意找人给小女鸣珂算了一卦,小女命运多舛,必须要从小当做男儿养到18岁,如此方可化凶为吉。她前些天过了生日,我才敢让她穿回女装,我怎么会拿自己孩子的生命开玩笑?”
李曾青的话像一剂猛药,如此有说服力,便是栾华也开始动摇。
李鸣珂受宠,尽人皆知,而李曾青的解释又十分完美,大家都开始相信这一说法。
“原来如此,这么说,她以后会一直穿女装了?”魔尊嘴角突然勾起一个笑。
“……是。”李曾青看不懂他。
“甚好甚好!”栾华突然鼓起掌来,大家都不知所以为何。
他转头对李鸣珂道,“你知不知道你师傅他又收了一个徒弟?”
李鸣珂有点生气,她师傅收徒不收徒和他有什么关系?一脸奸笑地来问她,绝对是来挑拨离间!
“当然知道。”她道。
“你已经知道了啊!你现在是不是非常伤心?”
李鸣珂不解,“为何伤心?”
“当然是因为……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那边最高点坐着的,就是他的新徒弟——”
那个名字在他的唇舌尖滚了又滚,终于吐出:“林半见。”
“……”李鸣珂皱眉,“怎样?”
“你不知道吗?她前世是他的未婚妻。”他突然靠近她。
“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李鸣珂不动声色地将脑袋往后仰。
“那可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以后,他那里可没有你的位置了!”栾华的声音突然拔高,李鸣珂甚至觉得他口中喷出一团火,浇在她脸上。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激动。
他们师徒二人之间的事自然是由他们二人自己解决,他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
“她前世不也是你的妻子吗?”
她的话如冰块丢进火堆,瞬间浇灭了火焰。
她抽出扇子,用扇柄将他的脑袋顶回去,“不去讨你妻子的欢心,来我这做什么?”
“她见你对别的女子的这般,才应该伤心么吧?”
栾华不说话了。
李鸣珂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爽快,像是得了怪趣味,她打开扇子,将自己的半张脸都遮住:
“你妻子确实应该伤心,毕竟你们前世海誓山盟,到了今生,你居然这么多年才找到她,不,不应该说找,应该是无意中遇到的吧!前世那样相爱,今生怎么错过了这么多年?”
“哦,对了,我听说仙子这一世是孤儿,身世比起前世,悲惨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修炼天赋也不甚突出,若非你们错过那么多年,她怎会如此悲惨?若您一开始就在她身边,便是没有父母宠爱,仙子也不至如此可怜,早些开发潜能,说不定这次群英榜上也有她的姓名呢!”
“对了,魔尊大人,小女子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您靠什么找妻子?该不会是脸吧?若她这一世换了张脸,您岂不是一辈子都找不到?孤独终老?”
李鸣珂只觉得眼前人的眸子突然爆发出血色,接着强劲的掌风向她扑来。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魔尊!”她听见母亲的惊叫。
但她没有被伤到一分一毫。
一个人挡在她身前。
“住手,栾华。”
缙云仙尊按住对面人的手。
“李鸣珂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