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陈星竹全程清醒。
他清醒地看着上面这个人是怎么一边哭，一边把他弄哭。
他的心软，换来的是全身的酸痛。
早上，陈星竹睁着一双死鱼眼，生无可恋。
不想动，一点都不想动。
这家伙不知道哪里开了窍，比前面几次都要狠，简直恨不得弄死他一般。
不过，这一次倒是干爽清透得很，一点都不用担心会发烧。
端着一碗清粥，乔文州从门外走了进来。
“陈总，喝粥。”
原本陈星竹打算十分硬气地扭头拒绝，让这家伙知道他不是那么好哄的人。
但咕噜噜的肚子让他认清现实，饥饿的感觉并不好受。
于是，陈星竹气呼呼地伸手接了过来，用沉默表达自己还在生气。
一碗很快见底，陈星竹又将空碗递了过去，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还要。
终于喝饱的时候，陈星竹餍足地摸了摸肚子，并舒舒服服地打了个滚。
当眼角的余光扫到某人即将靠近的身影，陈星竹赶紧拉下脸，继续生气。
乔文州的心底有些好笑，他故意凑到陈星竹的眼前，可怜兮兮地道歉，“陈总——”
带着点波浪线的声音令陈星竹瞬间警铃大作，昨晚，这家伙也是用这样的声音骗的他底裤都没了！
“停！”陈星竹赶紧阻止，“闭嘴，我不想听你讲话！”
乔文州瘪了瘪嘴，神情委屈，但还是听话地止了声音。
看着眼前这张脸，陈星竹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哼一声，“你下午就要走了，现在还不收拾东西？”
闻言，原本三分的难过变成了八分的悲伤。
乔文州敛眉，垂眸，不语。
陈星竹：？
他也没说什么啊，怎么感觉这家伙要哭了？
陈星竹非常不解，“不是，你，你怎么了？”
乔文州掀开眸子，笑了下，“没怎么，这就开始收拾了。”
陈星竹摸了摸下巴，“我感觉你在强颜欢笑。”
乔文州站起了身，“没有，陈总你想多了。”
想了想，陈星竹：“我好像没说过我不打算送你了吧？”
虽然他之前确实这么想过，他打算以此来气死对方。
但后来，他放弃了这样幼稚的想法。
身形一顿，乔文州回头，“你都这样了，还打算送我？”
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乔文州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双温柔的手掌捧了起来，他被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闻言，陈星竹瞬间怒了，什么叫做他都这样了？啊？什么意思？！
他双目喷火，恶狠狠地瞪着床边的人。
脱口而出之后，乔文州当即就在心底暗叫糟糕。
这下子是真的薅了老虎的毛。
他赶紧道：“啊，抱歉，刚刚，呃……”
在陈星竹喷火的目光下，乔文州突然有种直觉，还是不要乱找借口的好。
“对不起！”他干净利落地道歉。
“呵呵！”陈星竹嘲讽一笑。
“要是道歉有用，还有警察干什么。”把陈星竹要说的话提前说出来，乔文州表示，“我知道，所以……”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对不起。”
便是滔天的火气也在对方这一跪之下散了，陈星竹：“你干嘛，赶紧起来！”
乔文州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
隐隐皱眉，“只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干嘛要突然下跪？”陈星竹面露不赞同的神色，“你知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
乔文州却在此时抬眸，“我跪的是你，所以没关系。”
陈星竹瞬间语塞，原本打算好好教育对方的火苗噗地一声熄灭了。
陈星竹看不懂对方眼底的神色，是认真？是执着？还是温柔和缱绻？
他看不明白，只是心跳在本能地加快，而他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