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意识昏沉下来,乔文州缓缓进入沉沉的梦乡。
突然,他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他探着小身子努力凑着脑袋靠近着女人的肩颈。
女人温柔的嗓音响起,“嗯?宝宝怎么了?”
因困顿而显得无神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一个地方,在叶文心迷茫之际,他嘟起嘴巴,轻轻地吹着气,并低声喃语,“呼——呼——痛痛,飞飞,吹吹就不痛了~”
吹吹,吹吹母亲就不痛了……
他在吹拂叶文心的伤口。
但叶文心却误会了,她执起乔文州根本就没有受伤的手指,很轻柔、很轻柔地吹着,“呼——呼——痛痛,飞飞,吹吹就不痛了~”
两道不同的声线,说着一样的内容,响在小小的屋顶之下。
眼逐渐沉重,属于叶文心的声音逐渐遥远,乔文州彻底进入了梦乡。
……
乔文州是被一阵哀嚎声吵醒的。
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意识还有些恍惚。
陈星竹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仿佛失了魂一般的乔文州。
他走上前,有些担忧地询问:“乔文州,你怎么了?”
眼底倒映着陈星竹的身影,乔文州的意识逐渐凝实,他的唇角蓦然勾起,“陈总。”
“嗯。”陈星竹点头回应。
而后,他解释道:“外面刚刚来了个急诊病人,听说好像是个农民工,在作业的时候安全绳断了,被钢筋扎穿了大腿。”
说着,陈星竹便打了个哆嗦,并轻嘶一声,好似被扎穿的是自己似的。
他有些感慨,“想想都好痛哦。”
“确实。”乔文州点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
从对方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就可以判断的出,那人正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疼痛。
那么……那个时候的母亲呢?
她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他曾无数次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所有的猜测都只是猜测,事实是怎样的,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因为……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屁孩,什么都不会知道,他永远都没有机会亲口问一问。
想到这里,他倏地抬眸。
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哀伤,陈星竹刚想着该怎么安慰对方,对方却突兀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陈总,你之前说的那个网剧,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试镜?”
呃……这个……
陈星竹:其实不用试镜,你已经被我内定了。
这个时候,陈星竹才突然反应过来,他好像忘了试镜这一茬。
有…有点尴尬。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哦,下周……下周日吧。”
乔文州的眼眸倏地一亮,“下周日?我母亲刚好在前一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陈星竹点点头,随口道;“嗯嗯,是挺巧的哈。”
乔文州明显开心起来,就连眼底都荡漾着细碎的星光,他直直望着眼前的人,低声感慨道:“真好啊……”
在心底再次叹了口气,陈星竹:真是个小可怜。
没忍住,他伸手揉了一把少年毛茸茸的脑袋,浅笑着说道:“文州,一切都会好的。”
乔文州微微歪了歪脑袋,好似在说:是嘛?
……
借口公司还有要事需要处理,陈星竹挥手同乔文州告别之后离开医院。
刚一踏出医院的大门,陈星竹便急急给张秘打去电话。
“喂,陈总,怎么了?”
陈星竹直奔主题,“你去跟曲导沟通一下,让他在下周日的时候安排一场试镜。”
“好的。”张秘没有任何质疑就答应下来,“试镜需要真一点,还是假一点?”
关于这个问题,陈星竹犹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