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墨所提的报仇,可不单单只有一个夏陵,还有他暗卫司的首领,岁一。
夏弘纵极其信任沈烬墨,可一旦想到要杀了岁一,他心头总是会生出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让沈烬墨忘了这茬,还是要先让沈烬墨心头住上新的人。
将岁一召了进来,夏弘道:“你让手下的人四处去看看,将这天下生得同谢南星有几分相似的人都找来。”
“也不用送到朕跟前,插空往忘衡跟前堆就成。”
“这年轻气盛的儿郎,房内没个人消遣,这日子总是缺了些滋味。”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岁一离去之时,余光多瞧了夏弘一眼。
他发现夏弘真的对沈烬墨床帏间的那档子事很感兴趣。
不对,也不单是沈烬墨,还有夏域。
岁一觉得夏弘应当最感兴趣的就是那等男风话本子。
他若有沈烬墨那般得夏弘信任,他必然搭了戏台子,直接找戏子将这些个风雅之事,日日演给夏弘看。
夏弘应当会瞧得尽心极了。
……
昏暗的内狱上一次大门开启,是沈烬墨亲来接夏陵出狱。
今日这内狱再度打开,是沈烬墨要来亲手了结夏陵性命。
三十御前侍卫开道,一个需要二十余人才能合抱的铁笼,被十名御前侍卫合力推了出来。
绣着龙纹的华盖立在院内最大那棵古树下,桌椅茶水被一一摆好,两名端着漆红托盘御前侍卫站在沈烬墨跟前。
一个托盘里装着的是一件龙袍,一双龙靴。
另一个托盘里装着的,是一套黑色的夜行衣。
沈烬墨瞧了一眼龙袍,御前侍卫便毫不忌讳的将其带入牢房,替夏陵换上之后,才将人从地牢拖了出来。
侍卫一脚将未曾下跪的夏陵踢跪在地,跪地之时扯动的衣襟,露出不少在牢中自尽未果留下的伤患之处。
身子未动,沈烬墨一鞭落在夏陵身上,皮开肉绽,鲜血却汩汩涌出。
遮挡铁笼的黑布被掀开,笼中虎瞧着身着龙袍的夏陵微微抬头,又垂头丧气的低了头。
它可未曾忘记,再是勇猛,它也斗不过身着龙袍的人。
沈烬墨的目光落向另一个托盘,两名侍卫便一道替夏陵将墨色袍子穿上。
“嗷呜…嗷呜…”
铁笼内已经被饿了好几日的老虎开始兴奋嚎叫,一次次奋力撞击的动作,将那捆住铁笼的缰绳撞断,带着铁笼一点点挪到了夏陵跟前。
身着龙袍之人不可吃,可黄袍外头裹着黑袍的东西,就当是它盘中餐。
咸腥的气息从夏陵身后传来,锋利的虎爪一次次滑过夏陵的衣襟。
装了好些日子不惧生死的夏陵,被这笼中兽吓到不住朝前爬行。
手脚镣铐碰撞的声响清脆,沈烬墨开了口:“我还当太子当真不怕死?”
夏陵闻言转身,死死盯着沈烬墨。
他母后用性命替他换来的活路,他若轻易放弃,怎么对得起他母后?
“沈大人既让孤穿龙袍,那便想让孤坐皇位,但凡沈大人扶孤上位,孤愿封沈大人为摄政王,天下大事尽归沈大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