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可问出的每一个字,自带压迫:“宫内如何?”
“侯爷亲自率兵去荡平内北,长公主现下住在宫内,东宫相关的所有人都被羁押入狱,尚未处置。”
“往宫内传信,说我已醒。”
单听沈烬墨的掺杂在嗓音中的紊乱气息,墨平便知沈烬墨如今亦经不起一丝折腾。
尤其瞧沈烬墨这张被冷汗浸润的容色,墨平便知晓沈烬墨如今是何等憔悴。
“主子,您先歇上一会,奴才先给您去请大夫。”
为安沈烬墨的心,墨平又道:“皇上和舒太医约莫再过两个时辰必然会到。”
沈烬墨闭上眼眸,竭力与身体的万般难熬做着对抗:“去传。”
沈烬墨大病初醒,墨平固执的觉得沈烬墨应当好好养上两月,才能再去管这朝堂的波诡云谲。
这神都少管一两日不会毁灭,他家主子歇息少了,这身子骨就真的垮了。
执拗的站在床前,墨平没一会子竟然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就开始哽咽开口:
“主子,奴才日日夜夜跪着求小主子,小主子在天有灵才保佑您顺利醒来。”
“您如今若是再将自己折腾坏了,小主子在天上必然会极难过。”
“小主子一难过,必然就不乐意用膳,更不会好好穿衣,您舍得吗?”
此刻的墨平像足阿顺挟先入以令吴辞修的模样,且他也自以为这般法子必然奏效。
沈烬墨却被墨平这副丑样子搞得拧了眉头。
对墨平说的话,更是嫌弃。
“我喝完汤药便睡,可消息必须要往宫内递。”
沈烬墨醒后在乎的人只能有一人,夏弘。
夏弘听到消息之后,也必然会快马加鞭赶来来看沈烬墨。
至于两人能不能在清醒之时见面,不重要。
墨平慢慢歇了哭嚎,他总算读懂了沈烬墨话外音:“奴才该死,奴才伺候您用完药便去。”
“我重伤的消息可有阻止人往外头传?”
墨平抬头解释:“所有知情人都被困在了神都,如今神都依然严控,神都之外的人必然不知。”
沈烬墨松了一口气,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后,在墨平的搀扶下重新躺了下来。
睡了好一阵还不得劲儿,直到将蚕丝被的另一侧抱在怀里,沈烬墨才算觉得心里舒坦几分。
沈烬墨虽苏醒,可经此一番心头不安的夏弘,硬是压着沈烬墨卧床养了好一阵。
不仅下了圣旨,不仅日日派大太监来瞧,自个儿还会隔三岔五来亲自盯着。
等到沈烬墨重新走出府门之时,晨阳都已带上暑气,晒得那等怕热的不住冒汗。
自沈烬墨重伤至今,夏弘虽让夏域担起了监国之责,却也因着忌惮旬相和旬湛父子联手架空朝堂,不得不隔上一日便亲自上一次朝。
享受过不用起早贪黑上朝批折子的夏弘,再度陷入这等被朝堂裹挟的日子,脸色那是没有一日好看的。
今日早朝沈烬墨其人的出现,让稳坐龙椅的夏弘容色被慈厚的笑容点缀。
压抑良久的朝堂,因着他们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奸臣,竟然松了禁制。
而随着沈烬墨一道回到满朝文武跟前的,那被夏弘搁置数月的东宫谋反之事。
“皇上,前东宫谋反之事说到底核心牵扯的是东宫、忠勤侯和相府,这三府的罪名若是定下了,旁的罪名参照着量刑即可。”
夏弘习惯性抬眼看向殿内唯一坐着的沈烬墨,落空数次的眸子,此刻总算装满了想装之人。
莫名生起的燥热被压制,夏弘问:“众卿都说说这三家的罪当如何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