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谢南星握在掌心虚虚摊开的手,有了极细微的动弹。
是拒绝,谢南星晓得。
可他心头还是因这番微微勾手而颤栗,眼泪被笑容取代。
他刚刚就是故意拿沈烬墨手背擦泪的,沈烬墨最是舍不得他落泪了。
当然,在床上的时候例外。
贴着沈烬墨的眉心沉沉一吻,言语透过眉心,钻入沈烬墨心口:“说话算话!”
沈烬墨说话,一直都算话的。
暗色即退,沉睡的沈府即将苏醒。
谢南星再是不愿离去,也不得不起身将他存在过的所有痕迹尽数清理。
就连那被他动过的糖果盒子,他也找着角度将糖果重新堆砌,让人一眼瞧上去看不出有被动过。
床帘被挽起,谢南星贴着沈烬墨的耳廓,原本打算叮嘱沈烬墨好好吃药的言语,最后生了变。
“好好歇息,晚上我还来。”
最后同沈烬墨拉了钩:“我们一道养好身子骨,再健健康康相见。”
晨光初晓,屋内又只剩下沈烬墨这一个重病之人。
缺了谢南星的卧房,冷清凉薄到让人脚底生寒。。
墨平又一次带着小厮入了屋子,往沈烬墨下巴上多垫了几层布巾。
先用适合的勺子给沈烬墨喂了两盅参汤,虽然瞧着依然是吐出的多,墨平却总觉着沈烬墨今日比昨日多喝了些。
最起码多喝了两勺!
多喝的参汤给了墨平极大的振奋,墨平接过汤药之时,显得更加斗志昂扬。
四碗汤药喂下来,墨平觉着他家主子今日最起码真切喝下去半碗。
虽然这些给墨平打下手的小厮不知道墨平是如何得到这个结论的,但墨平开心,他们也跟着一道开心。
将药碗放下,墨平直接朝着日光升起之处磕了三个头。
泪光涟涟,墨平在心头祈求:“小主子,您在天有灵,可定要保佑主子早日康健。”
撑着凳子起身,又陪在沈烬墨身边坐了一阵,眼见时辰到了,墨平又赶忙骑马朝皇宫而去。
等了一会子才瞧见提着药箱走出皇宫的墨平,惯来行事妥帖的人,头一次将舒太医这把老骨头提到了马背之上。
“舒太医,奴才觉得我家主子今日多喝了两勺参汤。”
舒太医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墨平。
就那小银勺,多喝了两勺能看出来?
就那一块接着一块的帕子,少擦了两勺汤药,能有区别吗?
墨平这是当自己是杆秤?
不介意舒太医眼中的怀疑,反正墨平坚信自己的直觉。
“汤药也是,往日奴才都觉着我家主子压根没喝,最多嘴里染了一层药味,今日是真的喝下了一点。”
舒太医瞧向墨平的目光有些同情,他发自内心觉得墨平是个好忠仆。
主子生病,他也跟着直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