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喜,婚仪未成,鲜血早将喜气冲刷殆尽。
夏域试图造反,是夏陵用项上人头做保,亲自同夏弘告的密。
今次,夏陵要让夏域这个阻碍他数载的对手,构陷进谋反之罪名中。
至死,不得超生。
沈烬墨从跪地人群中穿过,朝着夏弘走来。
护在夏弘跟前的朝臣为沈烬墨让了路,暗卫司的暗卫迅速消失在满朝文武眼前。
夏弘的容色展露在这涤尽鲜红的东宫正殿之内。
一人弯腰躬身,满殿匍匐跪拜。
帝王抿唇未言,沈烬墨直接让御前侍卫将夏域和夏陵一道带到了御前。
夏域跪,夏陵立。
威严的眸子从那一个个手持利器的朝臣身上扫过,继而落到喜袍破烂一直在护他的夏陵身上。
最后,同紫袍染血,死死握住利刃的夏域对视。
钟落月手中握着的团扇一瞬未停的给夏弘送着凉风,耳畔浮动的是夏弘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将夏域中套入局的兴奋竭力压制,钟落月问:“小九,你皇兄大喜之日你带兵硬闯,是何居心?”
夏域看向夏弘的眸子充斥着惶恐以及委屈。
到了这般田地,夏域如何能不知,自己已经落入夏陵亲设的圈套?
在列国使臣与满朝文武的亲证之下,他带兵一路杀进由帝后主持大婚的东宫,不是刺杀东宫太子,便是弑杀一国之君。
不论哪一种,都是死罪。
此刻不愿牵连旁人的夏域,就算浑身上下长满嘴,也无法为自己开脱罪名。
此刻的夏域就算跳入洛水,也无法将这身上的污名洗涤。
夏域低了头,他似乎,选择了认命?
将落在夏域身上的目光收回,夏弘抬手接过大太监奉上的凉茶,在殿内朝臣被收缴自护武器的间隙,连续喝了三盏茶。
未问夏域,夏弘先看向这些朝臣:“你们是要伙同明王一道行刺朕?”
一言可灭九族,这天下朝臣,何人不畏君王?
跪地朝臣身抖如筛糠,有人颤颤巍巍开了口:“臣…臣在今日听闻,有人要在太子大婚之日刺杀皇上,故…故带武器前来相护。”
“臣…臣亦是。”
争先恐后的附和之声,从人群中涌现。
他们生怕慢上一瞬,要用九族之命替皇权陪葬。
夏弘看向夏域:“明王带兵杀入东宫,是为刺杀朕,而不是为了刺杀太子?”
利剑“哐当”落地,夏域后知后觉的朝着夏弘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求父皇明察,儿臣于皇位无心,绝然没有谋反之心。”
手中茶盏一扫碎裂在夏域脚边,碎瓷擦过夏域染血的手背,留下一道鲜红。
夏陵眉梢紧拧,克制住兴奋的看向此刻狼狈的夏域。
眸中堆砌的,是对夏域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的谴责。
“小九,你若因父皇将东宫之位给了孤而心生不满,孤可以将……”
话音未落,一只手把壶从夏弘手中砸落,随礼的壶嘴中伤的却是夏陵。
“明王,朕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有何证据证明你非为造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