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能吃苦的所谓美名将他捆绑,图的不就是让钟元元将所有苦头都吃下,再笑着说一句没关系?
团扇轻摇,钟元元觉得钟落月同夏弘还挺般配。
一样的自私自利,一样的宽以待己,言以律人。
钟元元的沉默不语,将钟落月酝酿数日措辞,瘪回心头。
暗咬齿关,钟落月跪在钟元元跟前:“求嫡姐救我儿一命。”
钟元元合拢于膝前的双手松开,一手颇为自在的压在椅扶之处。
“你儿已然问鼎东宫,你皇后的册封不日也将下来,哪里用得着我去救?”
想起夏陵漏夜前来求她助其一臂之力的言语,钟落月朝着钟元元再三磕头。
“韩淑是我用尽手段都未曾替陵儿夺来的人,现下军功在身的韩淑更加不是失了圣心的陵儿可得。”
“这东宫之位瞧着花团锦簇,实为夺命毒药,我生的儿子我知晓,但凡他入了穷巷,做出的事指不定会让这山河分崩离析。”
“嫡姐若不帮陵儿,那凌儿便只有死路一条。”
“求嫡姐看在山河百姓的份上,让皇上撤回这桩婚事,给陵儿留一条活路。”
钟元元看着跪在她脚边哭声极大,却并不见焦灼悲凄的人,直接起身换了张椅子。
钟落月要演戏,那他便陪着钟落月将这出戏演下去。
“你的想法可是夏陵的想法?”
钟落月跪着爬到钟元元跟前,扯住钟元元的衣袍:“就算被他恨上一辈子,作为娘亲,我也得护住他。”
“你同夏陵曾多次想置我儿于死地,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救他?”
低垂的头颅仰起,蓄满眼泪的眸子已经带上埋怨:“嫡姐,你愿意暗自隐忍十数载,救这天下数不尽的贫苦之人,缘何独独缺了我们母子二人?”
“夏陵有告诉你钟峦死了吗?”
“杀他之人是夏陵,你母亲知晓此事后直接疯了。”
钟元元这一言是对钟落月的提点,可显然,钟落月听不进。
钟元元今日愿意来走这一遭,想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
三月十九大婚之日周边藩国朝贺之时,重回东宫之位的夏陵是不是真的要择这一日,行那父死子继之事。
而透过钟落月旁敲侧击给出的答案,钟元元却是不信。
借钟落月的慈母之心求得钟元元的仁慈,夏陵并未将钟落月这条命放在眼中。
这里是皇宫,钟落月的所有举动都逃不脱夏弘的耳目。
瞧着钟元元走出纤云宫,钟落月容色上的笑透出狰狞。
事已至此,先将这造反之罪算在钟元元母子身上,她和夏陵再趁乱行事,才有一丝胜算。
走向权力之路本当流血,在不成器的母族和夏陵之间,钟落月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