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朝着岁一新购置的宅所跑去,没敢从正门而入,杨槐直接钻了那半人高的狗洞。
甫入院子,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收了起来。
杨槐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卸下银面之后,容色苍白的岁一:“你倒是好本事,我不在神都才这么会子功夫,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不久前才换好的里衣,前前后后已经被染上了不少鲜红。
岁一想起沈烬墨那一身从里到外的黑,不得不承认沈烬墨的确比他聪明不少。
他今日若穿的黑色里衣,指不定能蒙混过关。
“都是自己人下的手,不疼。”
杨槐不悦抿唇,将岁一的衣袖卷起,眉眼中的心疼怎么都藏不住:“请郎中了没?”
“皇上让太医来瞧过了,也开了药,无甚大事。”
怕扯到岁一伤口,杨槐不敢随意触碰岁一,就自个儿朝前走去:“你走是想让我再赏你几鞭子吗?”
“欸,来了。”
没走几步,岁一忽然发出“嘶”的呼痛声。
杨槐停下步子回头,有些拿岁一没办法:“我能搀扶你哪里?”
“手,能牵手。”
杨槐轻轻将自己的手放入岁一掌心:“你轻点牵,挣破伤口要你好看。”
“好。”
岁一很听话,牵的很轻。
心疼他的人回来了,他要更好的照顾自己。
“暗卫司的官职丢了,人自由了没?”
“没。”
给岁一倒了一碗在饭庄买的参汤,拿着调羹喂给岁一喝:“现在暗卫司落在谁手里了?”
“沈烬墨。”
“沈大人?”杨槐嗓音高了几分:“他要这暗卫司做甚?”
“不知,所以这哑巴亏我又得咽了。”
原本派往东境的暗卫都定了,沈烬墨漫不经心一提,忽然就变成了他。
这一局,必然又是沈烬墨陷害的他。
而他压根就不知道沈烬墨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沈烬墨那边,岁一真的吃了好多好多哑巴亏。
谁让,人家夫郎将他的心上人,吃得死死的、
“咽了就咽了。”
杨槐说完看了一眼岁一,小声感叹:“幸好这伤不是落在沈大人身上,不然我主子指不定又得急病。”
岁一瞥了杨槐一眼。
杨槐抬头看向岁一的目光有些心虚,将汤碗放下,很大方的亲了岁一一口。
“你也真是的,总被大人欺负,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岁一委屈,很委屈:“可我脑子的确没有他好用啊,我也没办法啊。”
“好啦好啦,日后咱躲得远远的就好。”
杨槐软着嗓音哄着人,一手轻轻摇动蒲扇,哄着重伤的人入睡。
待到半梦半醒,岁一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多了湿润。
那湿润刚落下,便又被人轻轻拿帕子擦干。
接着,他听到有人说:“我已替你想好了名字,活着离开神都,我便告诉你。”
所以,岁一一定要好好活着。
活到能拥有自己名字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