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算半个。
“那你回去如何交待?”
“你哥哥我用得着和谁交待吗?”
韩洲这人打小就好骗,被人卖了都还要替人数钱的那种,吃了那么多亏,也不见长记性。
来日他家小九登基了,可不也得有一个能领军出征护山河的将军嘛。
想到这里,旬湛大发慈悲的给了韩洲一个正经的解释:
“我这大半年来造的杀孽太多,本来就当歇一歇避一避风头,最多不就挨一顿板子掉个乌纱帽吗?”
“那你把沈烬墨杀了吗?”
旬湛抿唇:“我想救你,你倒好,直接想要我的命?”
韩洲似乎有些失落,给旬湛倒了盏热茶:“皇上为什么要派你过来?”
“韩洲,你真的没谢南星一半聪明,都说了我杀孽造得多,那不就意味着我好拿捏吗?”
“兵部都派了这么多人来你这边,所有人都是无功而返,你是皇上你是不是会怀疑有人真的要造反?”
而查造反之事,只能交给值得信任、且脑子清醒手段利落之人。
旬湛不就成了这不二人选了吗?
所以一开始旬湛就知道自己要做的不是召韩洲回朝,而是将东境如今之状呈到夏弘眼前。
“最后会是谁来召我回朝?”
旬湛那股子闲散压住的邪气展露了出来,这些日子夏陵颇得圣宠,少不得还要再添一分功过。
但旬湛并没有将实话告诉韩洲,不是不能说,而是有些结果不当由他来揭开。
“指不定让沈烬墨来压你回去,反正你也打不过他,不过有谢南星护着你,他也不敢对你下死手。”
相爱相杀,最后两人带着一身伤回朝,旬湛光是想着那画面,便觉得顺眼。
韩洲那点子感动被旬湛这一句话逗得烟消云散:“你莫要在这边耽搁,用完早膳就赶紧回你的神都去,不然我直接斩了你这使臣。”
旬湛拿着空碗跟在韩洲身后,还非要凑到韩洲身侧:“得得得,小韩将军现在可不是旬某能惹得起的。”
等到韩洲带着怒火侧目之时,旬湛又拿着空碗凑到火头军跟前,先夸:“兄弟,你这手艺可太好了,再给我盛一碗。”
又压低嗓音抱怨:“你家小韩将军小气极了,连顿饱饭都不让我吃,就赶我走。”
火头军鲜少被如旬湛这般尊贵的人夸过,黑黢黢的容色也透出了几分红。
“您身份尊贵,我们小韩将军必然给您准备了更精细的膳食。”
笑着看向韩洲,旬湛用那有些欠打的揶揄道:“啧啧啧,瞧瞧,还真是随时随刻都想着护着你们主帅呢。”
一个火头军都下意识护的人,侧面印证的如何不是虎威军上下万众一心?
站在原地着韩洲远去的背影,旬湛脸上多了笑。
可能当官本就只要真本事,而不要深谋算。
眼前的虎威军,令行禁止,似乎才像是一个在英明君主引领之下,能造福山河社稷的官吏。
旬湛喝完这碗汤,就带着落寞的表情回了神都。
状似无功而返的一程,实则满载而归。
这立在神都的戏台子啊,你方唱罢我登场,再也没有片刻清静可言了。
赶巧旬湛不喜欢清净,就喜欢听那咿咿呀呀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