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窄,虽曲折,虽经不住风雨。
可只要夏弘还是这天下之主,就断然不可能将这条道,给砍断。
田定,找到了自己在这荒芜朝堂的立足之本。
今日之他,的确有同沈烬墨对峙之资本。
要成为今日之他,他也的确只能选择同沈烬墨切割并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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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星如今不需要伴读,明面上瞧着也没什么好忙的,故夏弘召沈烬墨入宫之时,偶尔也会将谢南星召进皇宫一道陪着沈烬墨。
但大多时候会在宫门落钥之时将他送出皇宫,有时沈烬墨会同他一道回家,有时沈烬墨会回的极晚。
这自然是给沈烬墨的恩典,而不是全谢南星对沈烬墨的陪伴。
棋局已铺开,夏弘和沈烬墨分坐棋盘两侧,状似轻松的氛围之下,是攻守之势的频繁变动。
百无聊赖的坐在沈烬墨身侧,最初还盯着那棋局一个劲儿的瞧,状似认真,实则他就数一数黑白棋子的数目。
数了一段时辰又觉得数不明白,干脆转头透过轩窗,数着天上的星星。
星星虽比棋子多,但星星变数少,好数。
晚膳之后,这一局晚膳前未曾下完的棋,又下了一个时辰。
还是未分胜负。
他这么个同棋局以及朝堂都无关的人,此刻还没有被送回谢府,不用脑子想都知晓,夏弘还想让他也多听点别的东西。
“皇上,兵部八百里加急。”
夏弘将捏在手里的棋子丢进棋篓子里,亲自起身接过那一封折子。
谢南星低头捋了捋腰间新买的玉佩,努了努嘴。
得了,要演给他看的戏来咯。
逐字逐句读完折子上的内容,夏弘跨步走到沈烬墨跟前,将折子递到沈烬墨手中。
“忘衡,你快瞧瞧,他们姐弟还真是没给我大夏丢面子。”
沈烬墨一目十行,并未展露出如夏弘那般欢喜。
他沉静的透过这封折子,将来日之势言明:“十艘战船就能直接将东倭留置在我海域的贼寇尽数斩杀,覆灭东倭,指日可待。”
这番论断落下,这金殿内外所有宫仆尽数跪地道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于一国之君而言,他此生最大的败笔即将被彻底扭转,夏弘如何能不畅怀?
微手一扬,夏弘笑容满面:“小林子,赏,所有人都赏。”
“奴才谢皇上恩典。”
金殿内外人人跪地谢恩,欢欣鼓舞夹杂在谢恩的言辞之间,让这本就燥热的暑日,又热了几分。
可这股子热气儿,夏弘不厌倦。
“天色有些太晚了,忘衡带着南星早些回去歇息,朕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长嫂去。”
临走出几步,夏弘骤然回头看了一眼那棋盘。
未再多言,继而阔步朝着寝殿走去。
扬起的眉眼尽是真切的欢喜。
那夏启至死都未完成的事业,他夏弘办成了。
钟元元必当予他无限夸奖与仰慕。